相娑羅無力地點點頭,“定了,五哥去右屯衛,杜大將軍和兵部打了招呼,把三哥要了出來,帶去並州。”
相家隻有兩個賦閒在家的子弟,相十一郎有了機會自然一心奔著左武衛去。
杜鬆沒想到薛曲借著地利之便橫插一腳,把另一個截胡了。
薛曲能怎麼辦呢!他當初也被俘虜問題搞得一個頭兩個大。人撈進自己碗裡,不管有用沒用,先存著唄。
杜鬆沒辦法,隻能把主意打到已經在兵部任職的相三身上。突厥人才是最該被感化的,他急用。
所以相娑羅這段時間就是在家裡和幾個兄弟傳授經驗,如何用佛法安撫並穩定那些俘虜的心。
相僧達到底見識廣些,隻覺得其中有些門道不像純正的佛法,反倒透著幾分邪教的意味。
這是自然,雖然出麵主持的是相娑羅,但前期有不少將官參與謀劃,尤其是右武衛。
佛法導人向善,但論“洗腦”還是邪教更勝一籌。剛好右武衛先前剿滅過彌勒大乘教,有些東西可以順手借來用用。
虔誠的佛教徒若是看著這種拚拚湊湊,有一兩樣不像樣的東西說不定道心破碎。
但相家獨特的家庭氛圍,讓他們天生就能在低眉菩薩和怒目金剛之間自由切換。對一些摻了水的佛法奧義接受起來反倒沒那麼艱難。
範成明頗有幾分為人上司的本分,“相九,你往後蹭一蹭其他衛的水訓,爭取把鳧水技能練出來。”
相娑羅點頭應是。
範成明打量右廂軍幾個難得的出挑苗子,武俊江升上去了,誰又能接力把他的官位再往上拱一拱?
難,實在是太難了!
人海茫茫,水裡全是赤誠相待的兄弟,終於叫孫昌安找到幾個可以說小話的人了。
“你們知道嗎?武將軍昨晚住進營裡了。”
其他人都是一大早從家裡直接趕到曲江池的,哪像孫昌安住在營裡消息靈通。
孫昌安問道:“他家裡又鬨什麼了?”這多少帶點刻板印象。
孫安豐大驚失色,“什麼?”
範成明一拍大腿,“他怎麼不早說!”
武俊江若是提前通氣,他們能少值多少班!接下來的人倒是輕鬆了。
韓躍心領神會,“武將軍給生母請封了!”
範成明突然看向孫安豐,“這事對你不會有影響吧?”
孫安豐搖了搖頭,“不會。”論親戚是舅舅,到撇清關係的時候就是遠房舅舅了。
溫茂瑞被蒙在鼓裡,“怎麼沒關係,孫三往後有人作伴了。”
孫安豐的轉身遊向水中,“少胡說。”
俗話說一朝得道雞犬升天,北征將官功勳卓著,連帶著三親六眷都麵上有光。
父母妻兒更是享受第一茬紅利,有的是追封,有的是恩蔭,有的是誥命。比如範家兄弟的親爹,這次終於能坐穩三公之位了。
但像武俊江動作這麼快的少之又少,北征作為時下熱點話題,他們的奏折總是第一時間被審閱處置,當然也不乏有心人想要借機抓他們的錯處。
在其他同僚忙著絞儘腦汁寫辯駁折子時,武俊江上的第一道折子,不是為自己那些無關痛癢的彈劾辯解,而是請求追封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