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永嘉搖了搖頭,“不是熟客。”這是實話,瞧著像是第一次來參加文會的。
正說著,就聽見樓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袁昊嘉帶著白湛、衛欽等人從樓上跑了下來。
袁昊嘉第一個衝上前,對著袁昊安上上下下摸了一遍,滿臉關切,“四郎,沒事吧?”
袁昊安語氣一鬆,“多虧了阿照反應快,一把拽住了我,不然今天真要折了。”
衛欽剛才在雅間裡坐著,就聽見外間有人喊“袁四摔下樓了”。
本以為眾人會慌作一團,結果屋裡屋外的袁家親戚竟都沒什麼意外的樣子。
袁昊嘉作為堂哥還在那兒慶幸,“幸好林娘子就在這兒,真摔著了也能及時治。”
白湛甚至追問,“隻是摔了一跤嗎?沒碰著彆的?”
奇怪,十分的奇怪!
下樓的路上,秦景見衛欽滿臉疑惑,簡略給他講了講袁家兄弟的“光輝事跡”,隻簡單地摔了一跤,那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衛欽這會才明白,為何袁昊安上個茅房都得讓人陪。
八字不夠硬,都不配與他同行,是吧?
在一眾親友的七嘴八舌問候下,袁昊安很快恢複了常態,要繼續未完的行程。
袁昊嘉卻忽然伸手攔住他,“等等,先彆急著走。”
三兩步跳下台階,跑到遊樂區,從趕車的小孩手裡借來傳承了不知幾代,葉子發焉的柳枝。拿著柳枝,在袁昊安身上輕輕抽打了幾下。
嘴裡還念念有詞,“打打晦氣,打打災,平安順遂走出來。”
辟邪避災的手段,向來豐儉由人,意思到了就成。
正所謂久病成良醫,袁家兄弟見多了意外,連帶著都練出了幾分“通靈”的本事,一套流程走得行雲流水。
袁昊嘉做完儀式,揮了揮手,“去吧!”
可惜袁昊安的如廁之旅還是沒能成行,又被人堵住了。
吳越抱著吃飽的寶檀奴溜達過來,孩子吃飽了,就該惦念喝的了。
吳越對著薑永嘉吩咐,“各色甜飲子,各送一壺到樓上雅間。”
到時寶檀奴喜歡喝哪樣,就喝哪樣。
薑永嘉恭敬地應道:“是,小人這就去吩咐後廚。”
吳越這才將目光轉到“正事”上來,看向袁昊安,語氣帶著幾分調侃,“袁四,你自己倒黴也就罷了,怎麼還帶累旁人?幸好沒摔著,不然今天可不好收場。”
見多了袁家兄弟的意外,連寬慰都顯得多餘,隻剩打趣了。
袁昊嘉本以為吳越是為下屬盧照出頭,可聽著語氣又覺得不對,他抬眼往前看,隻見六娘正和杜和兒站在一起說話,兩人湊得極近,模樣看著格外親密。
所以——吳越“討公道”的對象,不是盧照,而是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