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郎心裡飛快地盤算著。
富貴險中求!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他一個底層小混混,想要出人頭地,光靠賣串串香,猴年馬月才能攢夠老婆本……呸,是啟動資金?
搭上沈家這艘大船,無疑是一條捷徑。雖然風險不小,但這儒雅男子口中的“小事”,對他來說,可能就是一步登天的“敲門磚”!
“爺您吩咐!”趙三郎當機立斷,不再猶豫,臉上露出狗腿子般的笑容,躬身道:“小的爛命一條,能為沈家效力,是小的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這番表忠心的話說得又快又溜,態度轉換之自然,讓那儒雅男子都微微一愣,隨即失笑搖頭:“你倒是個玲瓏剔透的。”
他也不再繞彎子,直接說道:“事情不算複雜,但也需要些手段。城西的"陳記布莊",最近總有些地痞流氓去搗亂,嚇跑了不少客人。我們懷疑,是他們的對頭"王氏綢緞"在背後搞鬼,但一直抓不到切實的證據。官府那邊,我們不方便出麵。所以,想請你……”
男子頓了頓,看著趙三郎:“去查清楚這件事,最好能拿到王氏綢緞指使那些地痞的證據。若是能順便讓那些地痞"安分"一些,不再去陳記布莊搗亂,那就更好了。”
趙三郎聽明白了。這活兒,說白了,就是讓他去當“私家偵探”外加“清道夫”。
陳記布莊和王氏綢緞,他都有所耳聞,是汴京城裡兩家最大的布匹綢緞商,競爭激烈,互相下絆子是常有的事。沈家和陳記布莊是什麼關係?他暫時不清楚,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事兒對他來說,簡直是專業對口!
他以前在瓦子區廝混,跟那些地痞流氓打交道是家常便飯,論起打探消息、使些“盤外招”,他熟門熟路。
“爺您放心!”趙三郎拍著胸脯,唾沫橫飛,“這事兒包在小的身上!三天!不,五天之內,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保證讓那些不開眼的兔崽子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順便把幕後黑手給您揪出來!”
他故意把時間說得寬裕些,免得把自己逼死。
儒雅男子點點頭,似乎對他的態度很滿意:“很好。需要什麼,可以跟福伯說。”他指了指一直侍立在門口的中年管事,“錢,或者人手,隻要合理,都可以提。”
“不用不用!”趙三郎連忙擺手,“這點小事,哪能再勞煩沈家破費?人手嘛……小的在瓦子區還有幾個不成器的兄弟,使喚起來也順手。”
開玩笑,要是用了沈家的人,功勞算誰的?而且束手束腳,不好施展他那些“混混”手段。他得把這事兒辦得漂漂亮亮,才能體現出自己的價值!
“哦?”儒雅男子挑了挑眉,“你自己有人手?”
“嘿嘿,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混小子,不過跑跑腿、遞個話還是沒問題的。”趙三郎訕笑道。
男子沉吟片刻,點點頭:“也好。你自己掂量著辦。記住,我隻要結果。”
他從袖中取出一小錠銀子,約莫五兩左右,放在桌上:“這是定金。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五兩銀子!趙三郎眼睛都直了!這可是一筆巨款!夠他那串串香攤子辛辛苦苦賣上好幾個月了!
“謝……謝爺賞!”趙三郎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連忙上前,雙手捧起那錠銀子,感覺沉甸甸的,心裡樂開了花。
“去吧。”儒雅男子端起茶杯,下了逐客令。
“是是是!小的告退!您放心,保證辦妥!”趙三郎點頭哈腰地退出了雅間,懷裡揣著銀子,感覺走路都輕飄飄的。
福伯在樓下等著他,麵無表情地遞給他一個地址:“這是陳記布莊的位置。有什麼進展,可以來這個茶樓找我。”
“好嘞!謝過福伯!”趙三郎接過紙條,再次道謝,然後一溜煙地跑了。
出了茶樓,趙三郎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把那錠銀子貼身藏好,心裡美滋滋的。
五兩銀子啊!這下不僅欠豁牙劉的錢能還了,還能剩下不少!甚至可以把他的串串香攤子升級一下,搞點新花樣!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沈家交代的任務。
陳記布莊……王氏綢緞……地痞流氓……
趙三郎摸著下巴,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這活兒,聽起來棘手,但對他來說,正是展現“專業技能”的好機會!
他得好好謀劃一下,怎麼才能既拿到證據,又把那些地痞收拾得服服帖帖,最好還能從中撈點額外的好處……
“嘿嘿,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
趙三郎不再回他的破窩棚,而是徑直朝著瓦子區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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