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趙三郎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帶著他新收的兩個“骨乾”——猴子和石頭,直奔城西的陳記布莊。其他幾個小子則被他安排去繼續打理串串香攤子,順便收集瓦子區的各種小道消息。
陳記布莊位於城西一條繁華的商業街上,門麵闊氣,三開間的大店,牌匾上“陳記布莊”四個字寫得龍飛鳳舞,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老字號。
此時雖然剛開門不久,但街上已經人來人往,很是熱鬨。陳記布莊的夥計們正在忙著上貨、打掃,看起來一切正常。
“三郎哥,咱們就這麼進去?”石頭看著那氣派的店麵,有點發怵。他們這種瓦子區的小混混,平時連靠近這種地方都不敢。
“進去乾嘛?咱們是來踩點的,不是來買布的。”趙三郎翻了個白眼,拉著兩人躲到街對麵一個賣餛飩的小攤後麵,這裡視野開闊,正好能觀察到布莊門口的情況。
“猴子,你眼睛尖,給我盯緊了,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在附近晃悠。”趙三郎吩咐道。
“好嘞!”猴子答應一聲,賊溜溜的眼睛就開始四處掃描。
三人就這麼蹲在餛飩攤後麵,假裝吃餛飩實際上是趙三郎花了兩文錢買了一碗,三人輪流喝湯),暗中觀察。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布莊裡也開始有顧客進出。就在這時,猴子捅了捅趙三郎:“哥,你看那幾個人!”
趙三郎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三個歪戴著帽子、敞著懷、流裡流氣的漢子,正搖搖晃晃地朝著陳記布莊走過來。為首的是個三角眼,一臉橫肉,走路姿勢囂張跋扈,一看就不是善茬。
“是他們嗎?”趙三郎低聲問。
“八九不離十,”猴子說道,“我以前見過這幾個人,是城西"癩痢三"的手下,專門乾些潑皮無賴的勾當。”
果然!趙三郎心中有數了。看來沈家給的情報沒錯。
隻見那三個地痞大搖大擺地走到陳記布莊門口,也不進去,就在門口大聲喧嘩起來。
“哎呀!這什麼破布料,摸著剌手!陳老板,你這是拿麻袋片子糊弄人呢?”三角眼拿起門口擺著的一匹布料,故意大聲嚷嚷。
店裡的掌櫃連忙陪著笑臉迎出來:“幾位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咱們陳記的布料,那都是……”
“好說什麼好說!”另一個尖嘴猴腮的地痞打斷他,“老子昨天在你這兒買了匹綢緞,回家一看,好家夥,蟲蛀了好幾個洞!你說怎麼辦吧?”
“不可能啊!”掌櫃的一臉冤枉,“咱們店裡的貨,都是仔細檢查過的……”
“放屁!你的意思是我訛你了?”三角眼把眼睛一瞪,一把推開掌櫃,闖進店裡,“走!哥幾個進去好好瞧瞧,看你們這黑店還藏著多少爛貨!”
三人就這麼在店裡咋咋呼呼,東摸摸西看看,故意把疊好的布料弄亂,對著選購布匹的客人指指點點,汙言穢語不斷。
好幾個本來想進店的客人看到這陣仗,都皺著眉頭繞開了。店裡的客人也被嚇得不敢多待,匆匆結了賬就走了。
布莊的夥計們敢怒不敢言,掌櫃的急得滿頭大汗,卻又無可奈何,隻能不停地作揖道歉。
這幫地痞鬨騰了好一會兒,把生意攪黃了不少,這才罵罵咧咧地揚長而去,臨走前還順手從櫃台上摸走了幾塊碎布頭。
“他娘的!太囂張了!”石頭看得氣憤,捏緊了拳頭。
趙三郎卻顯得很平靜,他剛才一直在仔細觀察。這幫地痞雖然討厭,但手段並不高明,就是典型的騷擾滋事,目的就是攪黃陳記的生意。而且,他們似乎也懂得分寸,沒有真的動手打砸,隻是惡心人。
“看清楚那個三角眼了嗎?”趙三郎問猴子。
“看清楚了!哥,要不要我們晚上去堵他?”猴子躍躍欲試。
“堵他乾嘛?打一頓能解決問題嗎?”趙三郎搖搖頭,“打跑了這幾個,他們還會派彆人來。咱們得想個法子,讓他們不敢再來,還得把幕後主使給揪出來。”
他摸著下巴,看著地痞們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走,猴子,跟上去,看看他們去哪兒落腳,跟什麼人接觸。石頭,你跟我去另一個地方。”
“去哪兒啊,三郎哥?”石頭不解地問。
“去王氏綢緞。”趙三郎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咱們也得去探探"敵情"不是?”
他倒要看看,這王氏綢緞,到底是個什麼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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