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兜裡有錢膽氣壯。
趙三郎揣著五十多兩銀子的巨款,走路都帶風。他沒急著回他那破窩棚,而是先帶著猴子、石頭一乾小弟,浩浩蕩蕩地殺向了豁牙劉的肉鋪。
“劉哥!劉哥!我來還錢啦!”趙三郎人還沒到,聲音先傳了過去。
豁牙劉正在案板上分割豬肉,聞聲抬頭,看到趙三郎帶著一群小子過來,先是一愣,隨即看到趙三郎臉上那抑製不住的興奮勁兒,心裡大概猜到了幾分。
“喲,三郎,看你這樣子,是發財了?”豁牙劉放下刀,擦了擦手。
“嘿嘿,托劉哥您的福,借了您的本錢,果然時來運轉!”趙三郎從錢袋裡摸出三兩銀子,往案板上一拍,“劉哥,之前賒您的雜碎骨頭,這點錢您點點,多出來的,算小弟孝敬您的茶水錢!”
豁牙劉看著那三兩銀子,眼睛都瞪圓了。他那些下腳料,撐死也就值個幾十文錢,趙三郎竟然直接還了三兩銀子!這可是三十多倍的利!
“三郎,你這是……”豁牙劉有些不知所措。
“劉哥,您就收下吧!”趙三郎把銀子往他手裡一塞,“當初要不是您仗義,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躺著呢!這點錢算什麼?以後小弟發達了,忘不了劉哥您的恩情!”
他這話半真半假,但態度誠懇。豁牙劉也是個實在人,推辭不過,隻好收下,看著趙三郎的眼神充滿了驚奇和……一絲敬佩。這小子,幾天不見,真跟換了個人似的!
還了錢,了卻一樁心事,趙三郎頓感輕鬆。他又在豁牙劉這裡買了些新鮮的肉和骨頭,這才帶著小弟們往回走。
路過瓦子區那條破巷子口,他的串串香攤子還在那兒支著,由另外幾個小子看管。經過昨天王氏綢緞那件事的發酵,今天來光顧的人明顯多了不少,甚至還有些穿著體麵、看起來不像瓦子區居民的人也好奇地過來嘗鮮。
“生意不錯嘛!”趙三郎滿意地點點頭。
他看到之前那個天天來“打秋風”的地痞頭子鐵頭,正帶著幾個手下在不遠處觀望,眼神複雜,似乎想過來又有些猶豫。
趙三郎心裡冷笑一聲。他現在可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拿捏的小混混了。且不說他兜裡有錢,光是“搭上沈家”這個半真半假的)名頭,就夠讓這些地頭蛇喝一壺的。
他故意沒搭理鐵頭,而是對看攤的小子們說道:“今天生意好!晚上收攤,帶大家去‘樊樓’撮一頓!”
樊樓!那可是汴京城最有名的酒樓之一!尋常百姓一年都未必能進去一次!
他這話一出,不僅他那幾個小弟眼睛放光,連周圍排隊的食客和路人也都露出了羨慕嫉妒恨的表情。鐵頭那幫人的臉色更是變得難看起來。
“三……三郎哥……”鐵頭終於忍不住,湊了過來,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您……您發財了啊?”
“還行吧,混口飯吃。”趙三郎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鐵頭哥有事?”
“沒……沒事……”鐵頭搓著手,局促不安,“就是……就是想跟三郎哥您道個歉。前幾天,兄弟們不懂事,多有得罪……”
“哦?”趙三郎挑了挑眉,“鐵頭哥這是說的哪裡話?咱們瓦子區的兄弟,互相"照顧"一下,不是應該的嗎?”他故意把“照顧”兩個字咬得很重。
鐵頭聽出了他話裡的諷刺,冷汗都下來了。他現在可摸不清趙三郎的底細,萬一真像傳言那樣搭上了沈家,他可惹不起!
“應該的,應該的……”鐵頭連連點頭,“不過,三郎哥您現在發達了,我們哪敢再……那什麼。以後您這攤子,兄弟們保證沒人敢來搗亂!誰敢來,就是跟我們過不去!”
“嗬嗬,那就有勞鐵頭哥費心了。”趙三郎皮笑肉不笑,“不過呢,我這小本生意,也需要大家捧場。這樣吧,以後鐵頭哥和兄弟們來吃串串,我給你們打個八折!算是交個朋友。”
打八折?鐵頭愣了一下,隨即大喜!這趙三郎不但不追究以前的事,還主動示好?他連忙道:“哎喲!那怎麼好意思!多謝三郎哥!多謝三郎哥!”
趙三郎點點頭,不再理他。
看著鐵頭帶著手下點頭哈腰地離去,猴子湊過來低聲道:“三郎哥,就這麼便宜他們了?”
“便宜?”趙三郎冷笑,“給他們打八折,他們就得花錢買!總比以前白吃白拿強吧?而且,讓他們花錢"捧場",也算是給我做了宣傳。最重要的是,暫時穩住他們,免得他們狗急跳牆,暗地裡給我使絆子。咱們現在根基未穩,不宜樹敵太多。”
猴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向趙三郎的眼神更加佩服了。
打發了鐵頭,趙三郎又指揮著小弟們改進攤子。他用剛賺的錢,請人焊了個好點的大鐵鍋,又搭了個簡易的油布棚子遮風擋雨,還增加了幾種蔬菜和豆製品的種類。
“趙氏串串香升級版,2.0上線!”趙三郎看著煥然一新的攤子,心裡美滋滋的。
濃鬱的香氣飄出老遠,吸引著南來北往的客人。趙三郎的名聲,伴隨著這獨特的香味,也開始真正在這汴京城的市井之中,流傳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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