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萬通焦頭爛額、疑神疑鬼的時候，趙三郎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他估摸著，經過這幾天的“組合拳”，周萬通應該已經領會到了“深刻”的教訓，再鬨下去，萬一逼得對方狗急跳牆，或者引來官府注意，就不符合沈嫣然“敲打”和“收斂”的初衷了。
是時候去沈府“彙報工作”了。
這次去沈府，趙三郎的心情明顯輕鬆了不少。他知道，自己這份“投名狀”遞得還算漂亮。既達成了目的，又沒留下什麼手尾，充分展現了自己“活兒好不粘人”的專業素養。
依舊是那個雅致的花廳，依舊是沈嫣然和小翠。
“趙公子來了。”沈嫣然放下手中的賬本，抬起頭，麵紗後的眸子帶著一絲笑意，“看你氣色不錯，想必事情……還順利？”
趙三郎嘿嘿一笑，拉開椅子坐下，也不客氣，自己倒了杯茶：“托沈小姐的福，還算順利。萬通車馬行的周老板，最近估計是吃不好睡不香了。”
他將這幾天如何讓萬通車馬行雞飛狗跳的過程，輕描淡寫地講了一遍。當然，隱去了那些過於“陰損”的細節，隻說是用了一些“小手段”，讓周萬通的生意出了點“小意外”，內部也產生了一些“小矛盾”。
即使是這樣輕描淡寫的敘述，也聽得旁邊的小翠暗暗咋舌。給馬下藥、潑油毀貨、挑撥離間……這些手段，聽著就讓人頭皮發麻。這位趙公子，果然不是什麼善茬！
沈嫣然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欣賞。
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既要讓周萬通知道疼，又不能留下把柄，更不能臟了沈家的手。趙三郎的手段雖然市井，甚至有些無賴，但確實精準地達到了她的目的。
“周萬通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沈嫣然問道。
“據我安插在附近的眼線回報，”趙三郎呷了口茶，“周萬通這幾天一直在內部整頓，嚴查內鬼，對外也收斂了不少，至少……沒再聽說他故意刁難沈家的貨運了。至於那兩個被打傷的夥計，周萬通也派人送去了湯藥費，算是變相服軟了。”
“哦？”沈嫣然似乎有些意外，“他倒是比我想象的要識趣一些。”
“嗬嗬，周萬通也是市井裡爬出來的，能屈能伸。”趙三郎笑道，“吃了這麼大的虧，又抓不到對手是誰，自然知道該怎麼做。再說了，他得罪的起誰，也不敢真的把沈家得罪死了不是？”
“你倒是把他看得透徹。”沈嫣然看了趙三郎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沒辦法，都是在泥地裡打滾過來的，彼此知根知底。”趙三郎聳聳肩。
“辛苦趙公子了。”沈嫣然端起茶杯，“這件事，你辦得很好。”
這是明確的肯定了。
趙三郎心中一喜，知道自己這第一關算是過了。
“為沈小姐分憂，是三郎的榮幸。”他連忙謙虛道。
“既然事情辦妥了，那我們之前的約定……”沈嫣然放下茶杯，看著趙三郎。
趙三郎立刻會意：“沈小姐放心！以後沈家若有差遣，隻要三郎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他知道，從現在開始，他才算是真正搭上了沈家這條線。雖然隻是作為沈嫣然的“白手套”，但有了這層關係，以後在汴京城行走，腰杆也能硬上幾分。
“好。”沈嫣然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趙公子，有句話我得提醒你。”
“沈小姐請講。”
“周萬通這種人，睚眥必報。這次吃了虧，雖然表麵服軟，但暗地裡未必不會記恨。你以後行事，還需多加小心。”沈嫣然的語氣帶著一絲關切。
趙三郎心中一暖，嘿嘿笑道：“多謝沈小姐提醒。放心，我這人彆的本事沒有，就是命硬，躲麻煩的本事還是有幾分的。”
沈嫣然看著他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不由得莞爾。麵紗後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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