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字門走出的那位周身纏繞著鎖鏈,鎖鏈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律字門走出的那位心口插著七柄短劍,鮮血順著劍身緩緩流下,染紅了他的衣衫;命字門走出的那位則戴著與關千寒同款的鬼麵具,隻露出一雙詭異的眼睛。
“我們就是你。”三個化身異口同聲地說道,聲音仿佛從四麵八方傳來,又仿佛直接在何塵的腦海中響起,“選擇一扇門,就是選擇一種未來。”
何塵突然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左手開始變得透明,如同虛幻的煙霧一般,這是即將魂飛魄散的前兆。
已經沒有時間再猶豫了,何塵咬了咬牙,心中湧起一股決然,他猛地衝向中間的“律”字門。
在他心中,既然想要解開身上的詛咒,就必須直麵最危險的力量!
在穿越門扉的刹那,他聽到三個化身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那笑聲如同惡魔的詛咒,在他耳邊回蕩。
律字門的化身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然後緩緩將心口的短劍生生拔出,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冷冷地說道:“恭喜你,選錯了。”
刹那間,無數記憶碎片如狂風驟雨般,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何塵襲來。
五歲時,他被師父用力按著頭,強迫著學唱那婉轉哀怨的《鎖麟囊》,稚嫩的嗓音在戲班的角落裡回蕩;
十歲生辰的那個夜晚,月光如水,何塵在戲台後不經意間,竟看見另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恐懼瞬間籠罩心頭;
十五歲那年,何立手持利刃,一劍刺穿他丹田時,那句冰冷刺骨的“戲子就該死在戲台上”,如同一把重錘,狠狠撞擊著他的靈魂……
“這些……難道真的都是我的記憶?”何塵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與迷茫。
緊接著,他隻覺身體一輕,重重地摔落在一片柔軟之物上。
當他艱難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竟是滿目猩紅。
此刻,他正躺在一朵巨大得超乎想象的血色牡丹花心之中。
舉目四望,四周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戲台,戲台的簷角懸掛著十二盞燈籠,燈籠上“言”“律”“命”三字輪轉,微微閃爍著。
“歡迎回家。”何立那熟悉卻又透著陰森的聲音,仿佛從四麵八方同時傳來,在這詭異的空間裡不斷回蕩,如同一縷幽魂緊緊纏繞著何塵。
何塵猛地回頭,隻見十二道身影如鬼魅般從燈籠中緩緩飄落。
仔細看去,那竟是肖洪銀、老光、馬柳清,甚至還有黑市的黑老……
他們無一例外,全都身著戲服,在昏暗與明亮交替的光影間,麵龐不斷變幻成何塵所認識的模樣,令人毛骨悚然。
站在最中央的身影緩緩摘下青銅麵具,露出的竟然是與何塵一模一樣的臉。
那張臉微微上揚,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說道:“三百年前,我們演砸了《戲天》,今天,是時候續上這最後的一幕了。”
何塵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裝束不知何時已然變成了猩紅戲袍,腰間的銀鈴在沒有一絲風的情況下,自顧自地發出清脆卻又透著詭異的聲響。
他下意識地看向如銅鏡般光滑的台麵,倒影裡的自己,竟在詭異地微笑。
那倒影的嘴唇緩緩開合,說出的話語更是讓何塵如墜冰窖:“你以為穿越是巧合?係統是饋贈?錯了,從來就沒有什麼何塵,你隻不過是我當年編出來的一個【穿】字訣殘魂……”
話音未落,整個戲台突然開始瘋狂旋轉,速度之快,讓何塵頭暈目眩。
緊接著,無數金色戲文如同活物一般,從地底洶湧湧出,如蛇般迅速纏繞上何塵的四肢。
何塵驚恐地瞪大雙眼,他發現這些文字,正是自己曾經使用過的所有“神之預言”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