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亭回頭,看向柳家灣看熱鬨的人。
柳家灣是富人區,大家並不在意一點小錢,可當有人撿起其中一個紅包拆開,臉上瞬間露出狂喜,那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頓時所有人開始瘋狂撿紅包。
紅包就是盲盒,有的是錢,有的是交易,有的是高檔酒店的年卡……
沈長亭搖搖頭,這就是柳家灣,生他養他的地方,離不開,又有時候真的嫌棄。
他在門口看到了一個女人獨自坐著輪椅過來,正在看天的紅包雨。
季微安?
許久未見了。
他走向季微安。
女人一張病態的臉。
她沒有從前愛打扮,素顏,也很漂亮。
季微安是柳家灣最漂亮的女人,柳家灣很多男人都愛慕她。
偏偏是他娶了她,而他不愛她。
於他而言,結婚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一場婚姻,害了她也害了自己。
沈長亭衝季微安笑了笑,“好久不見。”
季微安聽到沈長亭的聲音,抬頭,臉上也帶著溫柔的笑意,“你也來了?最近過得好嗎?”
沈長亭,“還行,你呢?”
“也還好。”
兩人之間沒話了。
沈長亭幫季微安打開輪椅旁邊的雨傘,開玩笑說,“下‘雨’了,有點大,彆砸著。”
季微安身上堆了幾個紅包,沈長亭接著說,“打開看看,說不定有驚喜。”
季微安將信將疑地打開,裡麵是幾百塊的現金和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願平安喜樂,長命百歲。
她看著上麵的祝福,拿給沈長亭看,“長亭哥,真的是驚喜。”
沈長亭看著上麵幾個字,長命百歲對季微安來說很難。
他無限感慨,“你會好起來的。”
“謝謝。不過我現在覺得活在當下就好,至於走多遠,是未來的事。”
季微安突然朝沈長亭伸手,“長亭哥,能握個手嗎?算是告彆,也算是重新開始。”
沈長亭怔了怔,握住季微安的手,聲音溫和,“好,算是告彆,算是開始。”
空中的紅包雨結束了,此時許多彩帶不知從何處灑下來。
季微安在傘下,沈長亭在飄落的彩帶裡。
季微安看著一直都很溫柔的沈長亭,此刻,她徹底釋懷了。
他們一起看著彩帶,誰也沒說話。
沒一會,不遠處一個孩子跑過來,對沈長亭說,“爸爸,我撿到好多紅包呀,你快看,這裡麵好多錢,我是不是可以用它來養那幾隻沒有媽媽的小狗呀。”
“可以。”沈長亭慈愛地摸摸男孩的腦袋。
他看著孩子整整齊齊疊好的現金,在現金上麵還有一張紙條。
——悅景職業學校錄取書,僅十個名額。
悅景職業學校?
這是什麼學校?
職業學校,一聽名字就不入流,居然還限號。
沈長亭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準備丟掉,同時,季微安也看到了上麵的字。
她見沈長亭準備扔垃圾桶,忙說,“是江悅景,我表哥的手術都是他做的,很厲害的外科醫生。”
沈長亭不知道誰是江悅景,但是知道傅司律的主治醫生,在柳家灣傳開了,很多人想找那個主治醫生,卻無從找起。
大家隻知道那個主治醫生是京市中心醫院的醫生,好幾個人跑到京市中心醫院去找,沒找著人,白跑一趟。
如今居然被江郢放在了紅包裡。
不知道有幾個人有這等好運氣。
沈長亭笑著問男孩,“兒子,以後想不想當醫生?”
小男孩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季微安,“如果我當了醫生,很多人都會健康起來嗎?”
季微安笑著點頭,“是呀,如果你變成了優秀的醫生,說不定我也能重新站起來。”
小男孩一雙與沈長亭極其相似眼中透著堅定,“爸爸,我想當醫生,想讓阿姨站起來,想讓更多的人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