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聲音在狹小的廚房裡回蕩。
林燕燕被打得偏過頭去，臉上火辣辣地疼。
但她並沒有像第一次被打時那樣震驚和哭喊。
被打習慣了，麻木了，恐懼已經深深刻入了骨髓。
她隻是瑟縮著，下意識地用被燙傷的手捂住臉頰，無聲地掉下眼淚，肩膀微微顫抖。
馮曉天看著她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心頭的火氣更盛。
他猛地將手裡攥著的一本老舊相冊狠狠砸向林燕燕的臉。
“你個不要臉的賤貨！說！你以前到底跟多少野男人好過！”
相冊的硬角砸在林燕燕的額頭上，她痛呼一聲，隻覺得眼前金星亂冒，一陣天旋地轉，腳下踉蹌著，重重地摔倒在冰冷潮濕的地上。
相冊也摔開了，裡麵的照片像雪片一樣紛紛揚揚散落出來，掉得到處都是。
林燕燕被砸得頭暈眼花，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神。
淚眼模糊中，她看清了散落在身邊的照片。
大部分是她自己和家裡人的舊照，還有幾張……是她和之前的對象在鄉下拍的合影，照片上的她笑得青澀而快樂。
“那……那是很早以前的了……”
她掙紮著想要解釋，聲音帶著哭腔，
“那時候還在鄉下，我們早就沒聯係了……”
“還敢頂嘴！”
馮曉天根本不聽她的解釋，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解釋，他隻是需要一個發泄的借口。
“要不是有人在婚禮上撿到了這個相冊交給我，我還被你蒙在鼓裡呢！”
他衝上前，對著倒在地上的林燕燕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林燕燕蜷縮起身體，雙手抱住頭，任由雨點般的拳腳落在自己身上。
她不反抗，也不吭聲，隻是死死咬著嘴唇，默默地承受著，眼淚混著地上的灰塵，糊了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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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相冊，分明是她幾個月前丟失的那個，如今在婚禮上被人撿到交還，那隻有一個可能——
這是林晚檸乾的。
相冊上綁著紅色絲帶，大概是林晚檸想將這相冊作為“結婚禮物”送給自己的。
太惡毒了！
疼痛徹骨，恨意吞噬了她的心。
林燕燕的眼前隻剩下林晚檸的身影，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撕得粉碎！
這時，婆婆趿拉著拖鞋從裡屋走出來，看到兒子在打兒媳，臉上沒有絲毫意外，隻是皺著眉頭，像看一件尋常事般說道，
“行了行了，曉天，彆打了。上次打那麼狠，躺了好幾天，還不是我伺候？打壞了誰給我們做飯洗衣服？”
馮曉天聽到母親的話，似乎覺得有道理，踹出的腳頓了頓，終於停了下來。
他喘著粗氣，指著地上的林燕燕又罵了幾句汙言穢語，這才恨恨地轉身，摔門走了出去。
廚房裡隻剩下林燕燕和她的婆婆。
婆婆瞥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兒媳，撇了撇嘴，也轉身回屋去了。
仿佛地上躺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礙眼的垃圾。
林燕燕趴在冰冷的地上，渾身都疼，心更是沉到了穀底，一片死寂的絕望。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還要過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過了很久，久到她幾乎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了，她才用儘全身力氣，顫抖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就在這時，散落在地上一張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張照片背麵朝上，似乎寫著幾行模糊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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