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景文坐進車裡,臉上那副悲天憫人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誌得意滿的冷笑。
林晚檸果然是個沒什麼見識的女人,死了男人就六神無主,幾句好話、一點承諾就讓她感激涕零,將自己視作救命稻草。
很好,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並沒有立刻離開香林市,而是吩咐司機開車前往之前那具屍體被發現的城郊廢棄工廠。
做戲要做全套,他既然答應了林晚檸要“調查”,總得拿出點“行動”來。
車子停在采石場入口的土路上,黃景文並沒有下車,隻是降下車窗,目光陰冷地掃視著那片荒涼死寂的場地。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幾隻烏鴉落在遠處光禿禿的樹枝上,“嘎嘎”地叫著,更添了幾分不祥。
“少爺,我們的人已經處理得很乾淨了,警方那邊也初步定性為貨車撞擊碾壓後遭到野狗撕咬。”
司機兼心腹低聲彙報道。
黃景文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
“一群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差點辦砸,還留了具麵目全非的屍體讓人發現。”
“是是是,屬下辦事不力。”
心腹連忙認錯。
“行了,”
黃景文不耐煩地揮揮手,
“拍幾張照片,就說我親自來現場勘查過了。另外,去找幾個道上的混混,給點錢,讓他們放出風聲,就說最近看到有外地口音的生麵孔在附近轉悠,形跡可疑,像是來尋仇的。”
他需要製造一些“線索”,一些能夠引導“調查”方向,最終指向秦遠舟“得罪了人而被報複”的假象。
這樣既能安撫林晚檸,又能徹底撇清自己。
“明白,少爺。”心腹立刻領命下車去辦。
黃景文看著窗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車窗邊緣。
秦遠舟已死,最大的障礙已經清除。
現在,他隻需要耐心一點,用溫柔和關懷慢慢蠶食林晚檸的心理防線。
一個失去了依靠、沉浸在悲痛中的女人,是最容易被掌控的。
等她徹底離不開自己,安家那邊的資源,還不是任由他予取予求?
甚至,他還能利用林晚檸,探查更多關於他那個“雙胞胎兄弟”和母親當年的秘密……
想到這裡,黃景文的眼神變得更加熾熱和貪婪。
當天下午。
黃景文再次來到了春曉堂。
這一次,他手裡提著一個保溫桶,裡麵是精心熬製的雞湯。
“晚檸,我專門讓飯店的廚子給你燉了點湯,你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身體要緊。”
他將保溫桶放在桌上,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上午去了一趟事發現場,也托朋友打聽了一下,暫時還沒有太具體的線索,但發現了一些可疑的輪胎印,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你放心,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林晚檸抬起依舊紅腫的眼睛,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憔悴和感激,
“黃先生……真是太麻煩你了……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傻瓜,跟我還客氣什麼。”
黃景文看著她柔弱無助的樣子,心中暗自得意,嘴上卻說得無比誠懇,
“你現在有困難,我幫忙是應該的。有什麼需要,隨時告訴我,千萬彆跟我見外。”
“嗯……”
林晚檸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
“遠舟……他之前好像提過一次,說香林市這邊有個對頭,姓……姓什麼來著,我記不清了,好像是從南方來的,說是做違法生意的,會不會是他們……”
她提供了一個模糊的、看似無意的“線索”,像是在極力回憶,卻又因為悲傷而記憶混亂。
黃景文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接話,
“哦?還有這回事?南方來的?姓什麼?你再仔細想想?沒關係,想不起來也不要緊,這也是個方向,我會讓人去查查最近有沒有南方來的商人在香林市搞非法活動。”
他心中冷笑,這女人果然沒什麼腦子,連這種不確定的信息都拿出來說。
不過正好,又多了一個可以用來混淆視聽、拖延時間的“調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