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瘋狂而熾熱,沒有任何預熱過渡,吻得極深極重,仿佛要將過去幾個月裡積壓的思念和痛苦全都發泄出來。
他想念她的唇舌、她的氣息,和那種將人擁在懷裡感受到的實實在在的體溫,看得見摸得著,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於他而言是仙露瓊漿、天降甘霖,渴望,可及。
男人發了狠似的啃咬吮吸,孟呦呦起初被嚇到了,感覺一上來舌頭就要被他吸斷了,腦子懵了片刻,隨後反應過來,心中又是羞惱,又是委屈。
她用力掙紮,但對方的力氣大得驚人,雙臂被他強行摁住,不讓她躲。孟呦呦便抬腿踢他,卻也被他靈活地躲了過去,再然後他的一隻腿壓製過來,這一下孟呦呦的雙手雙腳都被束縛住,不得動彈。
孟呦呦隻能用手指胡亂去抓撓對方的身體,指甲深深扣進皮肉裡,她發誓她這輩子都沒對誰下手這麼重過,指尖感受到有黏膩的液體糊住,她清楚那是什麼,但還是沒有住手。
要是隔以前,她肯定早就心軟地收回了手,但這次不一樣。
孟呦呦覺得自己真的太委屈了,這輩子都沒這麼委屈過!
他憑什麼就那樣篤定自己不會喜歡上彆人?
他就是吃準了她喜歡他,吃定了她放不下他,所以才敢這樣肆無忌憚地為所欲為。
被愛得更深的那個人大多有恃無恐。
他多有自信啊!覺得哪怕傷害了她,隻要時過境遷,回過頭來,哄哄她,給顆甜棗,就能風平浪靜,當做無事發生。
孟呦呦厭惡霍青山的這種自信,但她更厭惡自己,因為她被他說中了——她就是放不下他。
她還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她都沒本事將他占據的分量削弱一點點。愛上他,就像是一根流暢無阻的管道安裝上了單向的閥門,它隻能一往向前,沒有倒回的路徑可走。
霍青山隻是陳述了一個事實而已,他沒說錯啊,但這樣的事實從他嘴裡說出來,刺穿了孟呦呦心理的最後防線。
讓她覺得自己不僅是個小醜,還是個沒穿衣服的小醜。
可哪怕她的指頭下了死手,嵌進皮肉裡的指甲都差點撇了,卻依舊無濟於事,他生生抗著她的攻擊,無動於衷,就顧著吻她,強行吻她。
漸漸的,孟呦呦不再反抗他施加給她的蠻橫的吻,平靜地承受著對方的索取,閉上了眼睛默默流著淚。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窒息,即將溺死在這個狂風暴雨的吻裡的時候,男人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終於放開了她的唇。
孟呦呦沒有睜開眼看他,除了略顯粗重地喘著氣,整個人顯得格外安靜。
緊接著,臉頰又落上了溫熱的唇瓣,輕輕柔柔地啄著,吻去她臉上的水痕,細細密密,又緩緩移到眼角。
他停了下,輕聲說:“呦呦,不是你想的那樣。”
雙手將人抱得更緊了,又親了親她的眼角,繼續說:“我讓姥姥帶小妍去上海看病了,那裡有最權威的腦損傷後遺症專家,她在那邊接受治療,姥姥打電話回來說恢複得還不錯。”
他就這樣,親一會兒,又停下來說兩句,斷斷續續的。“有些事我還不能跟你說,這很複雜,且事關重大。但你能不能相信我,我不是因為你想的那個原因讓你離開的。”
“你騙人!”孟呦呦徹底崩潰了,她睜開眼睛衝著人嘶吼道:“你就會騙我!滿嘴謊言,把我騙得團團轉,像個傻子一樣。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霍青山,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孟呦呦失了心般地大聲控訴道,連聲音都格外委屈。
孟呦呦拚命捶打他的肩,“你滾啊!我叫你滾啊!”
霍青山將懷裡的人抱得緊緊的,任她不停宣泄,任她拳打腳踢,等她打累了,慢慢平息下來,才又說道:“過去的三個多月裡,我每一天都在想你。當我得知你在首都,有一個男人正在追求你,你還跟他一起吃飯、看電影。”
“呦呦,我特彆難過,我真的特彆難過。我在想,你怎麼就不要我了?”男人將臉埋進她頸窩,用極低的聲音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