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呦呦聞聲睜開眼睛看過去,認出來人後,隨即禮貌開口微笑問好:“呂醫生,下午好。”
“不午休會兒嗎?”呂醫生的聲音入耳聽感頗為和煦。
男人說話時,目光落在身側女孩蒼白蔫蔫的側臉,以及額角鼻尖處那掛串的大顆汗珠上。
“不困。”孟呦呦簡單回,“也睡不著。”
“昨天半夜又下雨了,今兒個還沒來得及問你,昨晚睡得怎麼樣?”呂醫生嘗試著委婉切入主題。
聞言,孟呦呦嘴角的弧度斂淡了下去,她盯著地麵上拉長的自己的影子,默了兩秒才答:“老樣子。”
什麼叫老樣子?十天前,孟呦呦圓滿完成‘驚蟄’任務後,被送回了觀察所。
可自那以後,她一聽見槍聲就會出現應激反應,胸悶到一度呼吸不上來,要是碰到下雨天,更是嚴重,甚至會出現幻聽。比如阿尤就有好幾次提醒她,說撞見了她一個人坐在凳子上跟自己說話。
經過上級全方位評估下來,一致認定她現階段的狀態儼然並不適合繼續留在監聽站。於是,孟呦呦又被送到了後方療養院。
不知不覺中,頭頂的日頭悄悄往西挪了寸許,暑氣卻沒半分消減。
孟呦呦仰起脖子,睜眼直視太陽,講道理這個動作人會容易感到生理性不適,著實刺眼睛。但孟呦呦最近尤為喜歡這樣乾,會讓她感受到有直喇喇的光亮和暖意,毫不吝嗇地照進心底灰暗陰冷的角落,進而變得乾燥而柔軟蓬鬆。
人在處於一種極端麻木的階段時,會自發地去探索各種刺激自我感官的方法。這種短暫但絕對強烈的神經興奮,能讓你感知到活著的印記,提醒你不要忘記自救!儘管方式有些偏激,但起碼有用。
堅持不了幾秒,她的眼皮終究還是合上了。自然界強光帶來的物理灼痛讓人無法同它長時間抗衡,孟呦呦光速敗下陣來。
孟呦呦閉上眼睛緩解著殘留在眼部的不適感,突然開了口:“呂醫生,我明天想請個假外出一趟。”是陳述句,不像是在征詢意見。
呂醫生挑了挑眉,問:“我能知道具體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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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呦呦一臉坦然,如實相告:“明天是我愛人的追悼會,我想去參加。”沒有多餘的語氣
呂醫生似作沉吟片刻後,表示:“站在感性的角度,我想我沒有理由反對你去。”
頓了頓,男人話音一轉,接著道:“但是站在理性的角度,我必須得客觀地去評估這件事有可能會對你造成的負麵影響。坦率來講,我不覺得你現在的狀態適合出去接受額外的刺激。”
男人的聲音低下來:“請諒解我的顧慮,我首先是你的醫生,其次才是朋友。”
眼球表麵的刺痛感消失,孟呦呦重新睜開了眼睛,她側眸看向坐在身邊的男人,麵容十分平和,沒有激動,也沒有多少急切想要辯駁的意思。
當她再一次開口時,口吻依舊輕緩,但足夠堅定:“我需要一點時間去接納它。”
“我為我此刻的狀態令你感到擔憂而抱歉。但請你信任我,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和心理健康當兒戲,我和你一樣重視它,我也有能力為它負責。”她說話時語速均勻,娓娓道來,莫名給人以極大的信服力。
呂醫生一時不語,隻沉默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女孩沒有躲閃,直直迎上側麵投來的審視目光,不疾不徐繼續說了下去:“而且我相信自己一定不會一直處於現在的狀況。”
“可能未來存在某個節點需要我去跨越,之後我就好了。”孟呦呦淺淺彎唇,儘管眼裡依然窺不見光彩:“而這個關點……或許就在明天。”
聞言,男人旋即自然地收回視線,輕輕將膝上翻開的記錄本合上,卻並沒有當即做出回應:“我需要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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