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武德剛踏入迎客廳時,便見千戶拎著一個雕花食盒斜倚在廊柱上,食盒蓋縫裡飄出的香氣勾得他喉結一滾……
竟是火鍋底料傳出來的霸道辛香!
而李玄戈和公孫明月則站在一旁,聽到動靜便望了過去。
“喲!”
李玄戈咬著一根竹簽剔牙,“大舅子這甲胄擦得鋥亮,莫不是要spay漠北狼王?”
公孫武德的銅鈴眼一瞪:“靠什麼……潑雷?”
“嗐!”
“就是扮戲文裡的角兒!”
李玄戈解釋了一句,才朝公孫策挑了挑眉,“嶽曾祖父,想本王了沒?”
想……想你?
公孫策的腦子抽搐了一下,隨之臉色一片漆黑:“殿下,您是在拿老臣開刷嗎?”
“哪能呢?”
李玄戈指了指千戶手中的盒子,“本王是來請你們吃火鍋,你們順便出點菜!”
公孫策:“???”
公孫武德:“???”
啥?
真的隻是來吃飯?
然而。
不等兩人反應過來,公孫策的老眼已經盯上千戶掀開的食盒。
隻見。
紅油凝成琥珀凍,底下壓著牛羊肉卷擺成八卦陣,邊角還摞著蝦滑捏的迷你王八……
“此乃‘太極鴛鴦鍋’!”
李玄戈就地抄起銅爐往桌上一墩,“紅湯驅寒,清湯養胃,專門對付老頑固的心血管堵塞!”
公孫策人都麻了。
這架勢是真的來吃飯啊……
他下意識地望向了公孫明月。
卻見。
公孫明月輕描淡寫地說道:“祖父不是最愛漠北炙羊肉?這涮肉可加可口美味。”
“胡鬨!”
公孫武德猛然驚醒,一把拔出了腰間彎刀,“妹妹,你太過分了,玄鐵軍的灶台不歡迎王八……”
話音未落。
李玄戈的竹筷精準夾住了刀刃,熱氣騰騰的涮羊肉“啪”的一聲糊在了刀身上,惹得滋滋冒油:“大舅子這刀磨得挺亮,正好當烤盤使!”
那一瞬間。
椒香混著葷腥直衝天靈蓋,公孫策喉結滾動的聲音比銅爐沸騰還響……
香!
太香了!
嘴裡的唾液,根本忍不住分泌啊!
“咳咳!”
公孫策乾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既然殿下盛情……武德,去地窖取兩壇二十年陳的漠北燒刀子!”
公孫武德那銅鈴眼瞪得溜圓。
我靠!
雖然那玩意兒真他娘的香得嘞,但對方來意有點兒不對勁啊!
祖父咋糊塗了?
他頓時一臉著急:“爺爺!這王八羔子明擺著沒安好心……”
“讓你去就去!"
公孫策一拐杖抽在他脛甲上。
他哪不知道李玄戈來者不善,但人家乃是皇子,身份尊貴,他難不成將其給趕出去?
何況……
那什麼鍋的確很香!
先一邊吃,一邊看看那王八羔子想乾嘛,總比明麵上徹底得罪死得很。
退一萬步說……
怎麼說,如今的梗王乃是他公孫家的姑爺?
伸手不打笑臉人。
這是作為一個家族的基本素養!
公孫武德臉色著實不好看,但隻能鐵青著臉離開。
千戶則蹲在凳上掰蒜,樂得見牙不見眼:“屬下方才瞧見公孫府上的庖廚晾著羊尾油,要不要片了給老太爺潤潤腸?”
“羊尾油得配沙蔥醬。”
李玄戈變戲法似的抖出一個琉璃罐,“本王特製的‘黯然銷魂醬’,抹鞋底都香掉牙!”
公孫明月清冷的薑醬罐一個三百六十度空翻,隨之穩穩落在公孫策跟前。
公孫策看了一眼三人,便蘸著醬嘗了一口涮毛肚。
下一秒。
褶子臉當場漲成了醬茄子:“入……入他娘的!漠北沙蔥混高昌孜然?你小子偷了兵部驛馬食譜?”
“這叫美食無國界!”
李玄戈趁機將一個王八蝦滑塞進老爺子碗裡,“您老要是肯讓我和明月天天回娘家蹭飯,本王把禦膳房庖長綁來當陪嫁!”
“咳咳咳!”
公孫策嗆得直拍胸脯,渾濁老眼卻精光暴射:“八殿下這頓飯,怕不是要拿老夫當涮羊肉嚼?”
天天來蹭飯?
有問題啊!
眼下的時間點,敏感得很,這個王八犢子卻要來蹭飯?
早不蹭,晚不蹭,偏偏這時候來蹭一蹭……
草!
事出反常必有妖!
銅爐紅湯咕嘟冒泡,如同公孫策此刻的心情。
但李玄戈卻不急不緩地夾起一片羊肉在清湯裡晃了晃:“您瞧這肉,在紅湯裡滾三滾就是麻辣豪傑,在清湯裡涮一涮便是謙謙君子……”
他隨之將羊肉撈起,放入了公孫明月的碗裡。
“可要是貼錯地方,再好的肉也得餿!”
剛抬著酒回來的公孫武德一聽,宛如公牛一般衝來:“你罵我爺爺是餿肉?!”
“非也非也!”
李玄戈不躲不閃,冷笑一聲,“本王是說玄鐵軍這鍋湯……該換換底料了!”
“放肆!”
公孫策怒斥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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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武德的長刀宛如蛟龍出海一般,直取李玄戈的咽喉,卻被驚鴻劍鞘淩空截住。
“妹妹,你非要護著他?”公孫武德後退幾步,氣得脖子都粗紅了。
公孫明月冷冷說道:“他乃是皇子,你動手是想死嗎?另外妹妹的未來夫君也是他,你打算讓我守寡?”
“你!!!”
公孫武德臉一黑,剛想破口大罵。
結果……
李玄戈卻是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微微一笑:“放肆不放肆已經不重要了,明日本王會帶明月再回來,給您熬一蠱佛跳牆。”
說著。
他拉著公孫明月的小手,直接就離開了。
當千戶食盒都沒帶的一夥兒離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