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龍涎香嫋嫋,李焱捏著一本彈劾奏折,輕輕敲擊著。
“說說吧……”
他雙眼掃過階下跪著的李玄戈和李元霸,忽然將奏折甩到兩人臉上,“當街鬥酒,潑皮唱曲,朕的皇子如今比西市雜耍還熱鬨?”
不久前……
有人來啟奏,李玄戈和李元霸當街鬥酒,說什麼比釀酒?
他一開始還覺得很新奇,老八什麼時候會釀酒了?
結果兩人鬥著鬥著……就演變成了三堂會審,將事情給鬨大了!
可最讓他不爽的是,身為自己的第二子,堂堂的玄鐵軍的首領,居然!居然!居然!當街耍賴皮?
他還以為是李玄戈耍賴皮呢!
最後卻是再三確認了一下,才得以確定是李元霸!
這還得了!?
那可是漠北玄鐵軍的首領,成何體統!?
所以。
這一刻的李焱,是憤怒的。
李元霸聞言,當即梗著脖子,漲紅了一張臉:“父皇明鑒!老八在酒裡下了藥!”
沒錯!
這一刻的他,必須死咬著下藥一事不放。
如若不然……
他不敢想象自己會損失多少?
那可是十三座釀酒坊,日進鬥金說得就是它!
“下藥能讓你抱著栓馬樁啃?”
李焱聞言,怒極而笑地抓起茶盞摔在了李元霸的腳跟前。
然後。
一臉不爽地轉頭望向李玄戈,“工部呈上的‘工業釀酒術’折子,就是你折騰出來的?”
“確實是兒臣。”
李玄戈咧嘴一笑,解釋道。
“兒臣覺得大乾的酒水和西域的葡萄酒都太淡了。”
“所以兒臣就鑽研了一下,弄出了新型的酒液。”
“當然……”
“這酒液能成,還是因為當初給嶽父大人治療肺癆時留下的器材給於的靈感。”
“以至於兒臣在那基礎上做了改進,才有了‘悶倒驢’的出現。”
“可誰知二哥的酒量比王八池還淺……”
炎帝:“???”
啥?
用製藥的器材改進,用來釀酒?
好家夥!
他要誇老八是一個大聰明,還是誇一誇太萱妃的基因強大,生下了一樣古靈精怪的李玄戈?
“放屁!”
但李元霸聞言之後,心態爆炸了,當場將鏈錘砸得金磚火星四濺,“老子能喝十壇!!!”
“能喝十壇還輸了十三座釀酒坊?”
“還沒臉沒皮的當街耍賴皮?”
回過神來的李焱毫不留情地說道,“要不要朕將戶部糧倉改成酒窖,讓你喝到漠北狼王轉世???”
李元霸心裡一咯噔,知道父皇已經對自己不滿了。
但……
如今若交出十三座釀酒坊,那自己的錢袋子真的要不翼而飛了,豈能甘心?
一時間。
他牙齒一咬:“父皇容稟!這酒坊是玄鐵軍的錢袋子,若因為一次衝動給了老八,弟兄們還怎麼活?”
“活?”
李焱雙眼一眯,冷笑了出來,“你強擄民女充軍妓的賬朕還沒算清楚,現在倒跟朕哭窮?要不要讓禦史台的人,把漠北馬場的賬本曬出來,看看你拿軍餉養了多少私兵?”
李元霸的瞳孔驟然一縮,李元霸臉色大變,急忙說道:“兒臣冤枉!那些都是探子……”
“探子冤枉你?”
“他們都是朕的人,敢跟朕玩心眼子?”
李焱冷不丁的從袖中拿出一枚銀鈴鐺,“半年前,你獻給朕的壽禮裡混著這玩意兒,要不要讓司禮監查查是哪位胡姬的肚兜配件?”
李玄戈蹲在蟠龍柱後憋笑憋出豬叫,被公孫明月一記眼刀剜地縮脖子。
這一位二哥,可太逆天了!
李元霸剛想繼續狡辯。
結果……
李焱已經搶先一步,又開口了。
“退一萬步說。”
“如果你覺得養不活那麼多人,可以交出兵權,好緩解你的壓力。”
靠!
要兵權?
李元霸一聽,囂張氣焰蔫成灶膛灰,急忙搖頭:“兒臣……願賭服輸,願交!”
“交兵權?”
“不,是交釀酒坊!”
但話鋒一轉。
他的雙眼順勢凝視著李玄戈,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但老八必須保證,酒坊產的酒得先供玄鐵軍!”
“二哥好說!”
李玄戈微微一笑,“工部新研製的‘悶倒驢’三日就能出窖,但記住不要貪杯,否則被漠北的狼崽子給掏了肛。”
“滾!”
李元霸甩著鏈錘告退,直接離去了……
待殿內隻剩父子二人時。
李焱忽然抄起半壇“悶倒驢”灌了一口,喉頭火線直竄丹田:“說吧,折騰釀酒坊到底圖什麼?”
李玄戈聞言,雙手一拱:“兒臣自然是想為父皇收回兵權。”
李焱的臉色一僵。
好家夥!
自己收回兩皇子的兵權目的,難不成被看出來了?
他詫異地問道:“為何?”
“父皇不就在乾這事嗎?”
李玄戈一臉無辜地反問了一句,“兒臣隻是幫您添加一點柴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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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戈話音未落。
李焱的手已經掐住他的後頸,力道活像逮住偷油老鼠的貓。
“朕倒不知,你這龜殼裡還藏著顆七竅玲瓏心?”
“說!工部那些鐵疙瘩,是給朕造勢……”
“還是給你造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