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坎特館驛的庭院裡,一樹桂花簌簌飄落。
李玄戈翹著二郎腿癱在竹榻上,指尖捏著一根竹簽剔牙:“明月啊,你說這桂花像不像你生氣時亂飛的劍穗?唰唰唰……哎呦!”
話音未落。
驚鴻劍鞘已抵住他的喉結。
公孫明月冷著一張臉從樹影中踱出,劍穗上的夜明珠晃得人眼暈:“再拿本姑娘比作桂花,明日你就得去井裡撈牙簽。”
“姐姐誤會了!”李玄戈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順勢從桌上拿起一串糖葫蘆,“我是說桂花甜,就像姐姐的嘴……”
“砰!”
繡春刀的寒光一閃,糖葫蘆被釘在廊柱上。
夏玲瓏踩著滿地碎瓊亂玉走來。
“又在調戲人?”
“你以為我們都是你的未婚妻,你就可以亂來?”
李玄戈忽然捂住胸口後退三步,顫聲道:“常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們兩位不應該隨本王亂來?如今同時動手,莫不是要效仿娥皇女英……嗷!”
話沒說完。
兩把利刃同時紮進竹榻縫隙。
公孫明月冷冷一笑:“木錢,將殿下最近搗鼓的癢癢粉拿來!”
“來啦!”
木錢一聽,從月亮門後探出頭,手裡舉著一個滋滋冒綠煙的陶罐,“但……真的要給殿下用嗎?裡麵可是加了西域跳蚤和嶺南白蟻卵……殿下的臉都能跳踢踏舞!”
我靠!
自己招誰惹誰了?
彆人娶的一個個都是小嬌妻,結果自己娶的一個個卻都是“悍婦”!
一時間。
李玄戈臉都綠了。
他突然壓低嗓音:“兩位娘子可聽過‘夫妻情趣之密室逃脫’?為夫在樹下埋了箱金子,誰先找到……”
“嗖!”
夏玲瓏的繡春刀順勢斬來,嚇得李玄戈一個側閃閃躲開來,刀鋒卻堪堪擦著他的耳畔掠過。
李玄戈站穩後,變戲法一樣地從懷中拎著一個雕花木盒:“那天拍賣會上,我沒能送一個像樣的東西給夏娘子,如今算是給上了!”
話語間。
盒蓋彈開,璀璨珠光映亮庭院……
整整一盒的東珠,每顆都刻著蠅頭小楷:贈玲瓏。
夏玲瓏指尖撫過珠麵,冷哼道:“又是從哪個冤大頭那兒順的?”
“左德爾今早送來畫像的時候,又送來的精神損失費。”
李玄戈拈起顆珠子對著月光,“他說這叫‘痛改前非珠’,每磕一個頭就送一顆……哎彆打臉!”
夏玲瓏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拿贓物撩妹,問過禦史台嗎???”
“問啥問?”
李玄戈翻了翻白眼,理直氣壯地說道,“東西是左德爾送來的,是給本王私人的!”
“閉嘴!”
兩女對視一眼,齊齊襲來。
“家暴啊!”
李玄戈捂著耳朵原地轉圈。
公孫明月的劍穗一甩纏住他的腳踝,將人倒吊在桂花樹上:“昨夜你在左德爾書房順走十八尊金佛時,怎麼不說文化交流?”
“那叫考古發掘!”
李玄戈在半空晃悠著掏出一把金瓜子,"你看這佛頭刻著‘大乾製造’,分明是貞觀年間出口的文創產品……”
夏玲瓏繡春刀寒光一閃,金瓜子叮叮當當落進她袖中:“贓物充公,回頭熔了給前線將士打護心鏡。”
“暴殄天物!”
李玄戈痛心疾首,“這瓜子紋路能拚出春宮圖,是文物啊!”
正當場麵鬨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樹梢突然傳來木錢的驚呼:“殿下快看,天上有人在放天燈!”
眾人抬頭望去。
隻見數百盞血色的孔明燈詭異地排成一個箭矢形狀,直指館驛方向。
公孫明月的俏臉驟然大變。
“那是傳說中的海上孔明燈!”
“一般是海盜用來標記要掠奪的目標!”
“咱們被盯上了?”
話音剛剛一落,廊下白熊幼崽突然炸毛低吼,李玄戈倒懸的視野裡,院牆外已疊滿黑影……
沒錯!
他們被包圍了!
“哢嚓!”
瓦片碎裂聲驟起,數十支淬毒箭矢破空射來!
“趴下!”
公孫明月的驚鴻劍卷起一片銀芒,劍氣如瀑一般地掃落箭雨。
夏玲瓏的繡春刀劈開窗欞,厲聲高喝:“木錢!帶殿下撤!”
如今。
錦衣衛都不在院子中間,其他人也是。
因為。
當初李玄戈率領三千錦衣衛直接闖入了拍賣會,改變了原來的秩序。
以至於。
天竺王連夜改寫了規則,要求境外軍隊必須在邊境停留,否則將視為入侵!
所以。
如今被安排在邊境區域位置,隻有李玄戈一等人,總共不到二十人……
“撤個錘子!”
李玄戈旋身掙脫劍穗,落地時袖中甩出三枚霹靂彈:“老子教教這群海盜什麼叫‘物理超度’!”
話音一落。
“轟隆——!”
院牆在火光中崩塌,硝煙裡衝出上百名裹著頭巾的海盜。
領頭的獨眼龍,正扛著一把彎刀,發出一陣獰笑:“黃皮猴子!阿爾帕少爺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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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本王的內褲是吧?”
李玄戈突然扯開蟒袍,露出腰間纏滿的竹筒炸藥,“本王的褲衩可比天竺咖喱帶勁兒,想試一試嗎?”
海盜們的瞳孔驟縮。
能不收縮嗎?
那個瘋子腰間的竹筒,居然!居然!居然!正在滋滋冒著火星!
“藝術就是爆炸!”
李玄戈的蟒袍一掀,竹筒天女散花一般地擲出。
下一秒。
海盜們抱頭鼠竄的瞬間,十二人隊伍的錦衣衛手持火銃,從四麵八方開火。
“砰!”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