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島津義弘,此刻也陷入了絕境。
他剛剛用血腥手段逼著手下趟過了恐怖的灘頭陷阱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聽到城牆上響起了一道聲音。
“神機營!燧發槍隊預備!”
城牆上,許琅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召喚。
早已在城垛後嚴陣以待的一千名燧發槍手,整齊劃一地舉起了手中閃爍著寒光的燧發槍,
黑洞洞的槍口如同死神的瞳孔,瞄準了城下三百步外、亂成一團的薩摩步兵方陣。
“放!”
“砰!砰!砰!砰!!!”
一千支燧發槍同時開火的聲音,彙成一片震耳欲聾、連綿不絕的恐怖爆鳴。
遠超鐵炮的射速和威力在此刻展現得淋漓儘致,密集的鉛彈如同狂風暴雨般潑灑而下。
瞬間在密集衝鋒的薩摩步兵群中,犁開了一道道血肉胡同。
沒有盾牌保護的薩摩士兵,身上單薄的陣羽織在近距離的燧發槍彈麵前如同紙糊。
中彈者如同被重錘擊中,身體猛地一顫,胸前背後爆開恐怖的血洞,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栽倒在地。
衝鋒的勢頭為之一滯。
島津義弘臉色大變,連忙組織身邊的薩摩武士使用鐵炮還擊。
然而還不等他們有所行動,城牆上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第二列!放!”
“砰!砰!砰!!!”
第一列槍手迅速後撤裝彈,第二列槍手無縫銜接,再次噴射出死亡的金屬風暴!
“第三列!放!”
三段擊,連綿不絕。
如同死神的鐮刀,持續不斷地收割著生命。
薩摩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下,如同被割倒的麥子。
陣型徹底崩潰。
慘叫聲、哀嚎聲淹沒了戰鼓。
島津義弘沒想到許琅手上竟然還有著比鐵炮更為凶猛的火器,一時間呆愣在原地。
不過他不愧是薩摩藩有名的戰將,很快便恢複了冷靜。
在他看來,城牆上的火器雖然凶猛,但隻要他們爬上城牆與之近距離廝殺,火器的帶來的威懾力就會大大降低。
一念及此,島津義弘迅速指揮薩摩水軍盯著神機營的射擊前壓。
在丟下了幾千條屍體後,薩摩水軍終於抵達了城牆根。
“給我殺上去!”
島津義弘揮舞著手中的野太刀,麵目猙獰地大吼。
很快,薩摩水軍便豎起攻城雲梯,開始如蟻附般朝著城牆爬去。
然而就當他們爬到一半的時候,城牆上的吳鐵柱一刀砍斷了‘滾地龍’繩子。
下一刻,無數冒著火的尖刺巨木便從城頭上砸了上去,給了正在爬牆的薩摩水軍迎頭痛擊。
這還沒完,隻見城牆上忽然射出了十數條火柱。
正是墨小蠻之前布置的‘火龍吐息’。
霎時間,雲梯上的薩摩水軍全都變成了小火人。
見狀,島津義弘目眥欲裂。
不過還不等他有所反應,城牆上再度響起了許琅的聲音。
“連弩營!覆蓋射擊!”
許琅的命令冷酷無情!
“咻咻咻咻——!!!”
早已在城頭兩側待命的連弩營士兵,扣動了扳機。
密集的弩箭如同飛蝗般,越過燧發槍的射程,覆蓋了更遠處試圖組織弓箭反擊和雲梯的薩摩後續部隊。
鉛彈與箭矢交織成一片死亡的金屬幕布!
島津義弘看著身邊如同被屠宰般倒下的精銳武士,看著那如同刺蝟般不斷噴射火焰和死亡的城牆,那張驕狂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恐懼和茫然。
這...這是什麼武器?這是什麼戰法?!
“時機已到!”
許琅眼中寒芒爆射,拔劍指向城下混亂不堪的薩摩大軍,“牛大力,破敵營!開城門!衝鋒!”
“江庭嶽!水師將士!隨我殺敵!”
“吼!!!”
早已在城門後憋足了勁的牛大力,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
他猛地推開沉重的城門,倒提著那柄沾滿血汙的宣花巨斧,如同人形凶獸般第一個衝了出去。
“破敵營!隨老子殺光倭寇!!”
他身後的八百黑袍軍破敵營精銳,如同黑色的鋼鐵洪流緊隨其後,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怒吼,狠狠撞入了混亂的薩摩軍陣。
與此同時,西門和南門也轟然洞開。
一身亮銀甲胄的江庭嶽,手持長槍,一馬當先!
在她身後,是憋屈了太久、早已怒火焚心的水師三大營老兵。
他們如同複仇的狂潮,從側翼狠狠殺入敵陣。
“為江老帥報仇!”
“為破浪營的兄弟報仇!”
“殺啊!!”
“......”
本就遭受了慘重打擊的薩摩水軍,在黑袍軍和水師老兵這兩股複仇狂潮的夾擊下,徹底變成了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