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雲陽,聰慧仁德,夙夜憂勤,有安邦定國之才,特此頒詔,昭告天下,即行禪位之禮,傳位於皇妹雲陽公主…欽此!】
罪己詔!禪位詔書!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瑞王等人心頭。
慶曆帝…竟然自己認罪,還禪位給了雲陽?!
這怎麼可能?!
“此詔…此詔必是矯詔!是脅迫!”
瑞須發戟張,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公主殿下。女子登基,亙古未有!”
“此乃悖逆人倫,違背祖製!”
“我大乾列祖列宗在上,豈容牝雞司晨,乾坤倒置?!”
“請殿下三思,收回成命,否則…否則天下藩王,忠義之士,必不能坐視!”
“江山動蕩,社稷傾覆,隻在旦夕之間!”
他聲嘶力竭,試圖用天下共擊的大義來壓人。
他話音未落,吏部侍郎李元立刻出列。
作為長公主一脈的他,正是表現的時候。
隻見他朗聲道:“瑞王此言差矣,陛下…哦不,太上皇罪己禪位,詔書明明白白,何來脅迫?”
“祖製?祖製亦是人定!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
“雲陽殿下臨危受命,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此乃天意民心所向!”
“至於女子為帝…上古有媧皇補天,近有北莽女帝治世,何以不能?”
“殿下之才德,遠勝須眉!”
“值此國難之際,正需殿下這等明主,廓清朝綱,再造乾坤!”
“臣等,誓死擁戴新君!”
他話剛說完,又有新的聲音響起。
“臣附議!”
“臣等擁戴新君!”
“......”
數名早已投靠雲陽或被打壓的官員紛紛出列,聲援李元,為新帝登基的合理性搖旗呐喊。
“荒謬!強詞奪理!”
端王氣得渾身發抖,還想再辯。
“夠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並不高亢,卻像冰冷的鐵塊投入沸水,瞬間壓下了所有的爭論。
許琅從武將班列之首緩緩踏出一步。
他依舊一身玄色常服,並未披甲,但昨夜的血腥氣仿佛仍縈繞在他身周。
許琅並未看瑞王,隻是目光平靜地掃過那些蠢蠢欲動、臉色難看的守舊派大臣。
“禪位詔書在此,太上皇親筆用璽,內廷存檔,天下共鑒。”
許琅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新君登基,乃天命所歸,亦是眾望所趨,此乃定論,無需再議。”
他頓了頓,目光終於落在了端王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老臉上,眼神陡然銳利如出鞘的刀鋒。
“至於藩王…忠義之士?”
許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右手緩緩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這個動作,讓整個大殿的溫度仿佛驟然下降!
“誰不服?”
“誰要起兵?誰要共擊?”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
“本公就在這京都等著,藩王若動一兵一卒…”
許琅一一掃過那些麵露驚懼的守舊大臣,最後釘在瑞王臉上,“本公親率黑袍軍,踏平其封地!
“誅其九族,以儆效尤!”
轟!
一股無形的、磅礴的殺氣隨著他的話語轟然爆發。
殿內的黑袍軍將領們幾乎同時挺直了腰背,手按刀柄,眼神冰冷地鎖定那些反對者。
牛大力更是咧開嘴,露出一個帶著血腥味的獰笑,宣化斧雖不在手,那無形的壓迫感卻已讓人窒息。
瑞王如遭重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後麵的話生生卡在喉嚨裡,化作一聲恐懼的悶哼。
他感覺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頭頂,仿佛被一頭洪荒巨獸盯上,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
他身邊的周正儒等頑固派更是噤若寒蟬,冷汗涔涔而下,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在金殿之上,麵對許琅這毫不掩飾的武力威懾和赤裸裸的死亡威脅,什麼祖宗成法,什麼大義名分,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反抗?拿什麼反抗?
昨夜宮牆內外的屍山血海,就是前車之鑒!
眼前這些煞神腰間染血的刀,就是最好的回答!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籠罩著太極殿。
龍椅上的雲陽公主適時開口,聲音清冷而威嚴:“眾卿若無異議,登基大典定於十日之後,禮部依製籌備。”
“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以李元、趙鋒、武天為首的大臣和將領們齊刷刷跪倒,山呼萬歲。
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
瑞王、周正儒等人臉色灰敗,嘴唇哆嗦著,最終在許琅那冰冷目光的逼視下,如同被抽乾了所有力氣,雙腿一軟,頹然跪倒在地,將額頭死死抵在冰涼的金磚上。
屈辱、恐懼、不甘…種種情緒啃噬著他們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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