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王爺…”
“柳帥在夏陽大敗,不得已隻能退守拒馬河…”
每一個字都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趙弘和殿內所有人的心口。
幕僚們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如同刷了一層白粉。
蘇氏癱軟在地,華麗的宮裝沾滿了塵土和碎瓷,瑟瑟發抖,再不見半分妖嬈。
趙弘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揪著衣領的力道一點點鬆開。
傳令兵滑落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不…不可能…”
趙弘喃喃著,踉蹌後退,明黃的袍角掃過地上的碎瓷,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他猛地抬頭,看向宋時廉,眼神裡充滿了孩童般的驚恐和祈求。
“時廉!柳既是敗了…許琅…許琅那個殺神…他…他要打過來了!”
“完了…我們都完了…謀逆…要誅九族的啊!”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雙腿一軟,沉重的龍袍裹著他肥胖的身軀,“咚”一聲癱坐在地,渾身篩糠般抖了起來,再不見半分“帝王”威儀。
殿內一片絕望的死寂,隻有粗重的喘息聲。
“王爺!”
宋時廉猛地踏前一步,“天還沒塌!我們還沒輸!”
趙弘渙散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臉上,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時廉快說,有何良策?”
宋時廉目光掃過殿內一張張慘白絕望的臉,語速極快,條理分明。
“其一,嚴令柳帥死守拒馬河黑石山一線,一步也不許退!”
“許琅雖勝,亦是慘勝,兵力遠遜我軍!”
“隻要柳帥釘死在防線上,憑借江南錢糧支撐,耗也能耗死他!”
趙弘眼中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繼續說下去!”
“其二...”
宋時廉的聲音更加低沉,帶著一絲狠厲,“新帝雲陽初臨大寶,根基未穩,全靠江南賦稅支撐朝廷運轉!”
“如今江南在我等之手,她坐困愁城,國庫空虛,已是強弩之末!”
“京都方麵亦有暗線傳來消息,瑞王殿下已在其糧道之上做了手腳!”
“許琅軍中糧草,必不能久持,待其糧儘兵疲,軍心自亂!”
“那時,便是我軍吹響反攻號角之時!”
他最後加重語氣,“其三,請王爺速發急令,敦促西陲肅王殿下,再次增兵西路!”
“給許琅施加壓力,使其首尾不能相顧!”
“如此,拒馬河防線固若金湯,京都糧道受阻,西路大軍壓境!”
“三管齊下,許琅縱有三頭六臂,也難逃敗亡之局!”
“好!好!好!”
趙弘如同被打了一劑強心針,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恐懼儘去,隻剩下扭曲的亢奮。
“時廉真乃吾之子房,就依此計!”
“速速傳令柳既是。給本王死守!”
“再給肅王傳信,讓他立刻發兵!”
“還有,告訴瑞王,再加把勁,斷了許琅那狗賊的糧道!”
他仿佛又看到了龍椅在向他招手,聲音因激動而尖銳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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