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拒馬河水流湍急,叛軍憑借地利,防守異常頑強。
渡船尚未靠岸,便被密集的火箭點燃!
好不容易有士兵衝上灘頭,立刻陷入叛軍預設的鐵蒺藜陣和陷坑。
緊接著,如蝗的箭矢和滾木礌石便劈頭蓋臉砸下,狹窄的灘頭瞬間變成了血肉磨坊。
後續的渡船被炮火和火箭封鎖,難以為繼。
強攻黑石山隘口更為慘烈。
牛大力率領的破敵營重甲銳士,頂著山上滾落的巨石和燃燒的火油,如同螞蟻般向上攀爬。
沉重的巨斧劈砍著臨時壘砌的石牆,火星四濺。
然而叛軍居高臨下,弓弩、滾石、金汁傾瀉而下。
破敵營再是勇猛,在狹窄陡峭的山道上也難以施展,傷亡慘重。
一次!兩次!三次!
接連數日的猛攻,黑袍軍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次次拍打在拒馬河黑石山這道由鮮血和岩石鑄成的堤壩上,留下遍地屍骸和燃燒的殘骸,卻始終無法撼動其根基。
震雷炮的炮彈在接連的大戰中消耗巨大,庫存銳減。
每一次轟鳴都意味著寶貴彈藥的減少,而叛軍憑借江南後方源源不斷的補充,工事被摧毀後總能迅速修複。
“王爺!傷亡太大了!”
“叛軍憑借地利,死守不出,這樣強攻…不是辦法!”
張定方渾身浴血,頭盔上還嵌著一支折斷的箭矢,聲音帶著焦灼。
“王爺!”
牛大力忍不住了,甕聲甕氣地吼道,“讓俺老牛的破敵營再衝一次吧,俺就不信砸不開柳既是那老王八的龜殼!弟兄們不怕死!”
“不怕死?”
許琅終於轉過身,眼神銳利如刀,掃過牛大力漲紅的臉,“前日鐵衛營甲字隊三百七十八人,衝進缺口後,回來幾個?”
“昨日天武營三營主將田將軍親率敢死隊,結果如何?周將軍現在還躺在醫帳裡生死未卜!”
“大力,你的斧頭砍得開鐵甲,砍得開十丈寬的壕溝嗎?砍得開柳既是用人命堆起來的肉牆嗎?”
牛大力張了張嘴,看著許琅眼中深沉的痛色,最終像泄了氣的皮球,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低下頭不再言語。
帳內一片死寂,隻有遠處隱約傳來的傷兵呻吟。
許琅轉身望向對岸那如同刺蝟般的防線,眉頭緊鎖。
柳既是這條老狗,果然選擇了最穩妥也最毒辣的戰術。
龜縮死守,拚消耗!
他回頭看向負責糧秣的軍需官,聲音低沉:“軍中存糧,還有幾日?”
軍需官額頭冒汗,聲音發顫:“回…回王爺,省…省著點用…最多…最多支撐十日!”
十日!
許琅的心猛地一沉。
如果沒了糧草,不用柳既是來攻,他們自己就要不戰自亂了。
“下一批糧草呢?算算日子,今天應該是最後期限了吧?”
軍需官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已經派人催了好多次,但每一次消息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不見回信。
就在這時,一騎快馬飛奔至望樓下。
“報——”
“糧草轉運使薑鶴,押運糧草已至大營外!”
聞言,眾將皆是麵露喜色。
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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