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第一眼看到你的眼神,我就看到了你和命運抗爭的不屈和決心。”
他還記得,薑海棠站在人群中,雖然衣衫破舊,但雙目黑亮有神,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甚至連她撕扯李勝利的時候,眼裡都閃著對未來的希望光芒。
“我那天的表現,應該很糟糕吧?”她遲疑地問。
薑海棠想,如果當時知道會在那種場合被未來的心上人看到,她應該會表現得更好一些。
“你表現得很好,你勇敢說出離婚兩個字,我更覺得你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樣。”陸良辰笑著誇獎。
“後來的接觸中,我看到了你的勤勞能乾和聰明,”陸良辰的手指輕輕劃過薑海棠的臉頰,“就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了。”
“我那時候不漂亮。”薑海棠笑著說。
“你那時候隻是被風吹日曬的皮膚黑,不是不漂亮。”陸良辰輕輕地捏著她的耳朵,“我以前是當偵察兵的,觀察人更注重骨相,你骨相很漂亮。”
“真的嗎?”薑海棠有些不敢相信。
陸良辰用大手捧住她的小臉,目光溫柔而專注:“你自己看看鏡子,還覺得你不漂亮嗎?”
他的眼底眉間,滿是深情與寵溺,“我家棠棠,是最漂亮的小姑娘。”
兩人正沉浸在甜蜜的氛圍中,小桃子噠噠噠地跑了過來。
她叉著腰,氣鼓鼓地說:“爸爸說得不對,媽媽說了,小桃子是最漂亮的小姑娘。”
那奶凶奶凶的模樣,可愛極了。
陸良辰故意逗她:“媽媽是最漂亮的小姑娘。”
小桃子瞪大眼睛,氣呼呼地看著他,一副你不改口就不罷休的樣子。
陸良辰忍不住笑了,將小桃子抱起來放在腿上,捏著她的鼻子說:“我們小桃子是最漂亮的小寶寶,等長大了才是最漂亮的小姑娘。”
小桃子歪著腦袋,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最後索性不想了。
反正最漂亮的小寶寶也是最漂亮的,她開心地笑了起來,眼睛彎成兩顆小月牙。
薑海棠看著小桃子,眼底的笑意更加濃了。
小桃子突然想起什麼,興奮地問:“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去坐‘嗚嗚嗚’的大火車?”
“後天早上,”陸良辰摸摸她的頭,“一路上會很累,小桃子怕不怕?”
“二娃哥哥說,小桃子是最勇敢的小姑娘,小桃子不怕。”小桃子挺起胸膛,語氣十分堅定。
“我們小桃子是最棒的寶寶。”
薑海棠想著既然要出發了,是不是應該再買點東西帶上,遂開口問:“你要不要再去買點兒東西,咱們去京城的時候帶給長輩們?”
陸良辰搖頭:“你準備的已經夠了,多了不好帶。再說了,家裡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咱們隻需要回去過年就行。”
薑海棠沒有勉強,聽陸良辰的肯定沒錯。
“固色實驗成功了,我明天就開始休假了。我想著準備些吃食,我們路上吃,順便也給顧教授和舒教授準備些過年的食物。”
“好,我明天還有些事,忙完爭取提前回來幫你。”薑海棠笑著說。
“不用,你一個大男人,幫不上忙。”薑海棠調侃道,“對了,我明天早起去買肉,等小桃子醒來,我沒回來你先送她去隔壁。”
“我明天帶著小桃子去上班,你放心去買肉。”陸良辰說著將錢包裡的錢票都拿出來塞到薑海棠手裡,遞給薑海棠:“這是肉票和錢,你拿著。”
薑海棠忙擺手:“不用了,錢和票我手裡有。”
“你管著我的吃喝呢,我的票和錢都應該給你。我已經留了生活費,夠用了,這些是家用,該給媳婦管。”他壓低聲音,在薑海棠耳邊輕聲說。
那低沉的嗓音和熱熱的氣息,薑海棠耳朵瞬間紅了。
薑海棠的耳朵瞬間紅了,心跳也加快了,她嗔怪:“還沒結婚呢,誰是你媳婦。”
“除了你,還能是誰?海棠,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你提前適應下管家的生活。”
陸良辰趁著薑海棠有點意亂情迷的時候,將錢票都塞到她的手裡。
客廳裡,暖黃的燈光灑下,三人的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溫馨而美好。
翌日一早,薑海棠就去了供銷社。
供銷社裡人比平時還多,每個櫃台前幾乎都排了長長的隊伍。
此起彼伏的交談聲、算盤劈啪作響的聲音,混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紅糖香氣、乾果香味,將供銷社擠得滿滿當當。
薑海棠穿著厚厚的棉衣站在屋裡,沒一會兒竟被蒸騰的熱氣烘出薄汗。
布料櫃台前,幾個嬸子踮著腳,抻著脖子朝裡張望,一邊用袖口擦著額頭的汗,一邊念叨。
“可彆把大花布賣完了,我家閨女等著裁新衣裳呢!”梳著油亮發髻的嬸子攥著布票直跺腳,粗布棉鞋在地上蹭出沙沙聲響。
“我要買靛藍的,給家裡老人做一身新衣服。”和她一起的嬸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