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哭咧咧地保證往後絕不再犯渾,李秀蘭這才算徹底消了氣,扶著他從地上起來,又數落了幾句,便催著他趕緊回家去,彆在這兒杵著礙眼。
孫毅揚臉上的傷其實不重,隻是看著唬人。
李秀蘭又是心疼又是好氣,拿了藥酒來,小心翼翼地給他擦拭。
孫小玲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睜著大眼睛,小嘴撅得老高,時不時吹吹爸爸的傷口,嘴裡還念叨著:"爸爸不疼,玲玲吹吹就不疼了。"
孫毅揚心裡暖烘烘的,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
他摸了摸女兒的頭,又看了一眼李秀蘭,溫聲道:"行了,秀蘭,我沒事兒。我出去一趟,跟彥斌有點事兒商量。"
李秀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這臉都這樣了,還出去?消停會兒不行嗎?"
"真有事,不礙的。"
孫毅揚咧嘴一笑,牽動了嘴角的傷,嘶了一聲,“彥斌那邊最近也挺辛苦的,我去看看。”
李秀蘭曉得他跟林彥斌最近常湊一塊兒,琢磨著賺錢的事,也不好再攔,隻叮囑:“那你早點回來,彆又在外頭野喝。”
“放心吧,我有數。”
孫毅揚應了,在女兒軟乎乎的臉蛋上香了一口,這才抬腳出了門。
天色剛擦黑,孫毅揚就在鎮上那家常去的小飯館裡逮著了林彥斌。
這小子,正一個人悶頭扒拉著一盤鹽水花生,小酒滋溜滋溜地灌,臉膛子已經紅了大半。
“喲,一個人在這兒喝上了?”
孫毅揚拉開條凳坐下,打趣道。
林彥斌一見是孫毅揚,咧開嘴笑,隻是那笑容裡帶著點飄,明顯是已經上了頭。
“毅揚哥,你可算來了!來來來,坐,再陪我整點兒!”
他嚷嚷著讓老板添了副碗筷,又給孫毅揚麵前的酒杯倒滿。
孫毅揚端起酒杯,瞅著林彥斌那張紅彤彤的臉,問:“怎麼了這是?遇上啥不痛快的事兒了,灌這麼多?”
林彥斌大手一揮,舌頭都有些捋不直了:“沒……沒啥煩心事,是……是高興!毅揚哥,我得謝謝你!”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酒沫子順著嘴角淌下來些,也顧不上抹。
“謝我?”
孫毅揚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對!就得謝謝你!”
林彥斌使勁點頭,嗓子眼兒裡帶著點哭腔,“毅揚哥,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拉扯我一把,我……我娘她……她還不知道能不能挺到現在呢!”
孫毅揚心裡咯噔一下。
林彥斌家裡的情況,他是清楚的。
老娘常年臥病,底下還有弟妹要拉扯,日子過得緊巴巴。
上輩子,林母就是因為沒錢看病,耽擱了,早早地就走了,這事兒成了林彥斌心裡頭一輩子的疙瘩。
“瞧你,說這些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