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毅揚拍了拍林彥斌的肩頭，“咱哥倆，誰跟誰啊。嬸兒的身子骨要緊，能好轉過來，比啥都強。”
“我曉得，我曉得……”
林彥斌眼眶子更紅了，他抓起酒杯，又要往嘴裡送，被孫毅揚一把按住。
“行了行了，彆喝了，再喝真就多了。”
孫毅揚把他的酒杯拿開，“今兒你也累一天了，下午我替你去守著攤子，你趕緊回去好好歇歇，陪陪嬸兒。”
林彥斌呆呆地瞅著孫毅揚，好半天，才重重地點了下頭：“成……成！毅揚哥，謝……謝你！”
他說話已經顛三倒四，顯然是醉得不輕。
孫毅揚費了點勁把林彥斌送回家安頓妥當，又跟他妹妹交代了幾句，這才轉身去了林家的攤位。
林母正坐在攤位後頭的小馬紮上，借著昏暗的燈光納鞋底，一瞅見孫毅揚過來，臉上立刻堆滿了笑。
“毅揚啊，你來了！斌子呢？不是說跟你一塊兒吃飯去了嗎？”
林母放下手裡的針線活，熱情地招呼。
“嬸兒，”
孫毅揚笑著走過去，“彥斌喝了點酒，我讓他先回去歇著了，我來替他看會兒攤。”
“哎呦，這孩子，怎麼又喝酒了！”
林母嘴上嗔怪一句，隨即又滿是感激地望著孫毅揚，“毅揚啊，真是太謝謝你了。斌子這陣子跟著你，人也精神多了，家裡也能多些進項，我這心裡頭啊，踏實多了。”
孫毅揚擺擺手：“嬸兒，您跟我客氣啥。彥斌肯下力氣，腦子也靈光，往後的日子肯定越過越紅火。”
兩人拉了幾句家常，林母瞅著孫毅揚，忽然輕輕歎了口氣，話頭一轉：“毅揚啊，你看斌子……他也老大不小了，這成家的事情，是不是也該上上心了？”
孫毅揚聽了，心頭微微一沉。
他估摸著林母接下來要提什麼。
林母接著說：“他先前處過一個對象，叫……叫啥來著，對，叫王娟。那姑娘模樣挺周正，嘴巴也甜，我瞅著還行。可那時候……唉，那時候我這老婆子不爭氣，病得下不來炕，那姑娘就跟斌子說，要是想跟她過日子，以後就不能管我這個累贅了。”
林母說到這，眼圈有些發紅：“你說說，這不是剜斌子的心嗎？他爹走得早，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他能扔下我不管嗎？斌子當時就火了，二話不說就跟那姑娘掰了。我曉得，他是為了我，這孩子孝順，可……可也不能因為我，耽誤了他一輩子的好姻緣啊！”
林母抬手抹了抹眼角，帶著幾分懇切瞅著孫毅揚：“毅揚啊，你跟斌子從小一塊兒光屁股長大的，關係最瓷實。你幫我勸勸他，讓他彆鑽牛角尖。這好姑娘多的是，讓他再瞅瞅，遇到差不離的，就趕緊定下來。我這身子骨……也不知道還能撐幾年，就盼著能看著他成家立業，我也就安心了。”
孫毅揚聽著林母這些話，心裡頭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啥滋味都有。
王娟！
又是這個王娟！
上輩子，林彥斌最終還是在各種明裡暗裡的撮合和壓力下，跟這個王娟結了婚。
那日子過的，簡直一地雞毛！
王娟嫁過來後，好吃懶做不說，一張嘴更是尖酸刻薄，把林家攪得是雞飛狗跳，沒一天安生日子。
更缺德的是，她嫁給林彥斌的時候，肚子裡就已經揣了彆人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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