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軍官審視了孫毅揚片刻,他那副驚魂未定又帶著點慶幸的模樣,確實不像裝的。
再看看癱軟在地、眼神渙散的孫祿,對比之下,孫毅揚的說辭似乎更可信一些。
“這位同誌,你可能需要跟我們回去一趟,做個詳細的筆錄。”
軍官語氣嚴肅,但還算客氣。
畢竟孫毅揚現在是“受害者”,還是報案人。
孫毅揚心裡咯噔一下,麵上卻立刻點頭如搗蒜:“應該的,應該的!長官,我一定配合!這……這事實在是太嚇人了!”
他心裡盤算著,隻要咬死是自衛反擊,孫祿又親口承認了之前的恩怨和海上的衝突起因,自己應該能摘乾淨。
“你的船……”
軍官看了一眼孫毅揚那艘破舊但此刻卻堆滿了漁獲的小船。
“長官,我這船還能開,我自己開回去就行。錄口供是吧?去哪兒?我跟著你們的船走。”
孫毅揚連忙道。
軍官點點頭,示意手下看管好孫祿和那三具屍體,然後對孫毅揚道:“跟上我們的船。”
孫毅揚發動引擎,小心翼翼地跟在海軍的巡邏艇後麵。
海風吹拂,帶著鹹腥味,也稍微吹散了剛才的緊張。
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船上的收獲,心裡稍稍安定。
這些,就是他翻身的本錢!
巡邏艇上的海軍戰士們,在維持警戒的同時,也忍不住頻頻看向孫毅揚的小漁船。
“謔!這家夥可以啊,撈了這麼多?”
一個年輕的戰士低聲對旁邊的同伴說道。
“是啊,你看那大黃魚,還有那些螃蟹、皮皮蝦,個頭都不小,這得值多少錢?”
“他一個人撈的?這技術也太牛了吧?”
“剛才沒注意,現在一看,這船都快被壓沉了!這一趟頂得上彆人乾半個月了吧?”
戰士們的議論聲不大,但順著風,隱約飄到孫毅揚耳朵裡幾句。
他心裡暗自得意,麵上卻依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受驚”和“老實”。
到了岸邊,孫毅揚跟著海軍軍官去做了筆錄。
他將之前編好的說辭又詳細地說了一遍。
因為有孫祿之前的供詞,加上現場的初步判斷,孫毅揚的筆錄做得還算順利。
海軍方麵主要是處理孫祿殺人以及可能涉及的其他犯罪行為,對於孫毅揚這種“受害者”兼“見義勇為者”,錄完口供,確認了基本信息後,就讓他先回去了,隻說後續有需要會再聯係他。
孫毅揚離開營區時,天色已經不早了。
他長舒一口氣,感覺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而送他離開的那艘巡邏艇在返航途中,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兵看著海圖,又對照了一下剛才事發地的海域標誌物,臉色微微一變。
“哎?我說頭兒,咱們剛才……是不是在那片‘鬼見愁’附近?”
他低聲問旁邊的軍官。
軍官也湊過來看了看,眉頭緊鎖:“好像還真是……離那片礁石區不遠。”
“我的乖乖!”
之前驚歎孫毅揚漁獲的年輕戰士倒吸一口涼氣,“那地方不是說邪乎得很嗎?風浪怪,還容易迷航,平時漁船都不敢靠近的!”
“是啊,聽說進去了就沒幾個能囫圇出來的。”
另一個戰士也附和道。
軍官沉默了一下,想起孫毅揚那滿滿一船的漁獲,眼神複雜起來:“那個叫孫毅揚的……能在‘鬼見愁’撈到這麼多東西,還活著出來……不簡單啊。”
戰士們麵麵相覷,對那個看起來有些憨厚老實的漁民,不由得又多了幾分好奇。
孫毅揚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打上了“神秘海域幸存者”的標簽。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處理這船海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