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曦晨需要獨自冷靜一下,順勢點頭,拿了床下的洗臉盆和掛在床尾的毛巾,就轉身去了水房。
來到幽靜的水房,楊曦晨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
將心裡的雜念驅除之後,擰開水龍頭接了半盆水,將浸濕的毛巾擰得半乾呼在臉上。
緊接著一股非常清新又夾帶幾分甜的香氣鑽進鼻孔。
這個味道,楊曦晨在海棠身上聞到過。
他擦臉的動作一頓,反應過來這香味是海棠的體香,忙拿下毛巾,燙手似的丟回臉盆裡。
但這體香,將他強行製壓下去的悸動勾起來,才平複的心,再次劇烈地跳動起來。
剛恢複正常的體溫,也不受控地升高。
楊曦晨忙將衣領解開,但還是覺得熱得不行。
目光掃過水龍頭,忙擰開,捧起涼涼的自來水不斷地往臉上澆。
冷水的衝刷,讓他重新冷靜下來。
等臉上的水自然風乾,拿起盆和擰乾的毛巾走出水房,就看見站在水房外的海棠。
楊曦晨沒來由地一慌:“棠、棠棠,你怎麼在這裡?”
海棠沒發現楊曦晨的異樣,擔心地開口:“曦晨哥,你來水房的時間有點長,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楊曦晨避開來水房時間有長點長這個問題,安撫道:“以我的身手,不會出什麼事,放心吧,回病房。”
海棠果真被轉移了注意力。
回到病房,楊曦晨扶著海棠上病床,給她蓋好被子,並在床邊坐下道:“睡吧,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折騰了大半夜,海棠其實也到極限了,之前強撐著不睡,是擔心楊曦晨。
現在楊曦晨就陪在身邊,人一放鬆下來,很快熟睡過去。
看著海棠香甜的睡顏,楊曦晨視線不自控地落在海棠的小臉上,從眉毛到緊閉的眼睛,再到挺秀的鼻子,然後是因為生病沒什麼血色,且因為發燒,有些發乾起皮的嘴唇。
當手快碰到她的嘴唇,楊曦晨瞬間驚醒,忙起身避到病房外,之後避嫌地在病房外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因為海棠沒有複燒,在醫生的建議下,辦了出院手續。
卻在醫院門口,與接到消息,趕來醫院領取海金寶屍體的堂嫂宋招娣碰上。
海棠的目光最先落在宋招娣的雙眼上,雖然雙眼通紅,卻沒有多少悲傷。
對此海棠能理解,畢竟堂伯夫妻還有堂哥,對堂嫂動不動打罵,他們坐牢的坐牢,死的死,對堂嫂而言反而是解脫。
不過場麵話還是得說,隻是不等海棠開口,宋招娣率先道:“棠棠,我有東西給你。”
說著宋招娣從褲兜裡掏出一張紙遞給海棠,繼續解釋:“這是你的誌願表,是爸去你學校招生辦取走的。
現在他們都坐牢了,我也沒什麼可怕的,就將這誌願表偷了出來還給你,這樣你還能早做打算。”
海棠顫抖著手接過誌願表打開,當看見誌願表上熟悉的字,海棠隻覺天都塌了。
她的大學夢碎了,大顆大顆的淚珠,爭先恐後地從她的眼眶裡外往外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