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瞧著官文額頭上的一滴冷汗,正順著頜下那三縷長髯,慢慢地滴在朝珠之上,繼而又落在袍服上,洇出一片暗紅的水漬。
那蘇拉嚇得不敢再多看一眼,低下頭,戰戰兢兢地將屋內的燭火點亮。
好不容易完成這一切,他躬身行禮,正準備退下,卻突然聽見官文喊道:“慢著!”
蘇拉手猛地一抖,連忙又跪了下來,“主子爺還有什麼吩咐?”
“你去請莫師爺來。”官文目光直直地看著這蘇拉說道。“嗻!”蘇拉應了一聲,倒退著準備離開去辦事。
這時,又聽見官文在上麵問道:“你今夜看到了什麼?”
“回……回主子爺的話,奴才啥都沒瞧見!”蘇拉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地,聲音打著顫,額頭緊緊地貼在地麵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官文冷哼了一聲,“去吧,嘴巴放嚴實些。”
待蘇拉離去後,官文再度陷入沉思。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在扶手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急促的“噠噠”聲,好似在儘情宣泄著內心那無法排遣的焦慮。
與此同時,武昌城內的這場變故,也如漣漪般擴散開來,傳到了遠在黃州城的蕭有和耳中。此刻,蕭有和正於自家府邸內閉目養神。
五人領導小組的決策是正確的,太平軍那出人意料的轉向,讓曾國藩措手不及。
在夜鳶提供的強有力情報支持下,賴文光所率的太平軍前鋒,沒費多少周折,便順利拿下了兵力空虛的黃州。
正當太平軍嚴陣以待,準備應對清軍的反撲之際,湖廣的清軍卻好似突然陷入了冬眠,僅僅隻有一些地主豪強的武裝力量偶爾前來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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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蕭有和抬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心中暗自思忖著。
他又不禁想起了自己放走的馬新貽,“也不知道馬新貽回去會如何向清廷交代,實在是可惜了。”
就在他思緒飄飛之時,一名夜鳶仿若鬼魅一般,悄然現身在他麵前,單膝跪地,輕聲稟報道:“殿下,馬新貽在武昌遇刺了。”
蕭有和猛地睜眼,目光瞬間變得如鷹隼般犀利,“細細道來。”
夜鳶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起來:“馬巡撫離開九江之後,並未返回江浙任上,而是一路朝著西北方向行進,似乎有前往京城的意圖。李爺李蓉發)知道殿下的心思,放心不下,便命夜鳶暗中跟蹤保護。”見蕭有和示意繼續,便說道:“兄弟們怕被發現,便隻是遠遠吊著。這日,當馬巡撫行至湖廣總督官署後院門外時,有一男子突然高聲呼喊‘冤枉’。馬巡撫側身想要查看,那男子竟猛地從靴筒內抽出匕首,朝著馬巡撫的右肋狠狠刺去。馬大人當場撲倒在地。暗處潛伏的夜鳶見狀,立即現身阻止。”“馬大人情況如何?”蕭有和自然知曉,曆史上的刺馬案在此刻又異地重演了。隻是曆史上的馬新貽被刺身亡,而在這裡,他迫切想知道馬新貽究竟怎麼樣了。“馬大人身受重傷。”夜鳶回答道,“見周圍人越來越多,那刺客行刺之後並未立即逃走,反而高聲自報姓名為張文祥,還稱‘養兵千日,用在一朝,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隨後才混入人群中逃走。”
蕭有和微微皺起眉頭,“這細節又與曆史上不同了。”
他陷入了沉思。“這張文祥,背後必定有主使之人。以馬新貽的地位,尋常人絕不敢輕易對其行刺,而且也不會這麼清晰地知道他的行蹤。”
“到底是政敵所為,還是另有隱情呢?難道是湘軍?”他心中湧起諸多猜測,“是因為馬新貽查辦湘軍裁勇之事,從而懷恨在心?又或者是與漕運、鹽務利益相關的人,不滿馬新貽推行的新政?”一時之間,他實在難以決斷。“傳令給李爺,即刻前往湖廣,暗中調查此事。務必將張文祥背後之人查得清清楚楚,還要弄明白此事是否牽扯到各方勢力之間的博弈。”蕭有和神色凝重,沉聲道。
曆史上這刺馬案本就疑點重重,卻依舊匆匆結案,以至於後世誕生了許多以此案為題材的小說。
但這些小說大多著重於香豔傳奇的情節,實在不足為信。蕭有和其實也十分好奇,這幕後的黑手是誰?究竟是誰編造出了馬新貽“漁色負友”的形象,更有甚者,還特意著力表彰張文祥之妻黃英知的“奇節異行”,將傳說中曹二虎的妻子改換成張文祥的妻子,且把通奸情節改成逼奸不遂致死,刻意將馬新貽這個勤政愛民的官員描繪得惡形惡狀。
“遵令!”夜鳶領命之後,瞬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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