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風皺了皺眉。
中山還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
但因為自己的身份,他又不方便直接和苗英傑唇槍舌劍地辯論。
坐在另一個沙發上的新任紀委書記樊向陽及時出麵幫腔。
“英傑同誌,說話要不要帶情緒嘛。我們中山市怎麼可能影響省紀委作出決定?”
樊向陽是薑南風的老部下,剛接手中山市紀委沒多久,眼看老上級被責問,他必須要挺身而出。
“我帶情緒?我是有充分證據的。省紀委開會本來是要我提供花午川團夥的材料,要將漏網的腐敗分子揪出來,整肅中山的不良風氣,純潔乾部隊伍,怎麼會剛開兩天會就匆匆結案,對我的材料封存處理?這裡麵如果沒有鬼,那就真的見鬼了。”
苗英傑用手指點著辦公桌,氣憤地向樊向陽強力輸出。
他確實很惱火,本來以為可以借助這次機會一舉拿下吳凡塵,結果卻不了了之,讓他大失所望。
樊向陽也來了火氣,仗著有薑南風撐腰,他也不客氣地向苗英傑發動反擊。
“英傑同誌,你去省裡開會,常委會向你打過招呼,要你謹言慎行,不要把矛盾擴大化以穩定中山的乾部隊伍,你為什麼置若罔聞,還要一意孤行在省裡炮轟中山存在嚴重的違紀團夥,你還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性?”
樊向陽的指責繞過苗英傑做得對不對,而是死咬著班子會做出的決定,苗英傑就應該執行,否則就不符合程序的正當性,對穩定局麵產生重大隱患。
苗英傑知道樊向陽這是救主心切,想用不符合程序為由,替薑南風開脫。
隻要氣勢上減弱,這次就要被薑南風的人完全壓製,以後想要翻身就更難了。
“樊書記,麵對不正之風,作為一名主要領導,我有沒有權力向上級反映情況?難道要我視若無睹麻木不仁?再說,薑書記同意我去開會,鼓勵我一竿子插到底,不打贏反腐戰爭決不收兵,怎麼能說變就變,這不是也在破壞穩定和團結?”
苗英傑不和樊向陽糾纏,依然直指薑南風。
他的話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向薑南風發出警告,兩人達成的默契如果被打破,所有後果就應該由薑南風負責。
薑南風心裡很窩火,但表麵上依然保持微笑,彰顯自己的氣度和胸襟。
“英傑同誌,班子會已經做出決定,你在省裡開會的發言就屬於個人行為,不涉及班子團結,也不代表對腐敗分子不查不究嘛。”
薑南風發話,樊向陽立刻隨聲附和。
“我完全同意薑書記的意見,英傑同誌,你應該向班子會和省紀委講清楚,你開會講的話僅代表你個人,並不是中山班子的集體決定,你要公開發表聲明收回你在省裡開會的內容以挽回影響。花午川及其黨羽的問題,我們市紀委可以專案處理。”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得還真默契。
對付群毆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要和每個人打鬥,而是隻針對核心目標一路追打,或許還有險中求勝的機會。
“個人行為?那我問問薑書記,你的個人行為還少嗎,你顧忌過團結乾部這回事嗎,你顧忌過影響不好嗎?”
苗英傑的反問很在線。
薑南風笑不出來了。
他主政以來力排眾議安插嫡係,壓縮吳凡塵勢力空間,對臨縣更是刻意排擠,不給資源不批準大型項目,甚至來自臨縣的乾部一律不給升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