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采臣恍然大悟。
詹姆士公司開戰前所做的磷酸鹽市場分析和新能源電池研究報告都嚴重偏離了實際情況，這才導致沃特做出了錯誤的決策。
“這是一個教訓，如果從信息數據采集就已經出錯，那就不要指望得到期望的結果。今後我也要小心信息是否真實可靠，我的決策不能葬送在幾個不負責任的下屬手裡。”
楚采臣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沿。
秦雲東隻是點了點頭，他來不及回答，隻顧著享受牛肉湯帶來的口腹享受。
孫紅和武辰各自端了一碗湯坐到餐桌前，隻吃了一口，孫紅便對武辰的廚藝大加讚賞，急切地想要拜師學藝。
武辰毫無保留地告訴她牛肉湯的配方，並詳細地講述了製作過程。
孫紅大為感動，微笑著說：“武秘書，每家館子都有自己的秘方，你告訴我，不怕我拿出去賣給彆的湯館，砸了你武家牛肉湯的招牌？”
武辰不以為意，他說牛肉湯的做法，各個飯館大同小異，沒有什麼獨門秘籍。
之所以牛肉湯館生意有好有壞，全在於“貪”字上。
很多飯館老板為了增加利潤，減少熬製時間、摻雜劣質牛肉牛骨、減少香料配料，結果味道就差出去很多。
而武家牛肉湯，無論生意好壞，開店上百年沒有動過貪念，湯味始終如一，這才成就了現在的金字招牌。
孫紅連聲讚揚武辰說得好，做生意首先追求的就是“真”。
秦雲東放下筷子：“小生意大哲學，先人總結的經驗非常寶貴，是我們國家的獨門秘籍。”
楚采臣卻歎口氣，西方主導的金融體係和商業規則，無不體現貪婪，但他們照樣稱霸世界，所以國內有些人質疑“真”的價值，投身到“貪”的賽道。
秦雲東對此並沒有憤世嫉俗，而是很冷靜地做出分析。
之所以看到貪婪能大行其道，是因為西方經濟霸權已經建設了上百年，從經濟結構、規則製定、軍事威懾、長臂管轄、意識形態、輿論塑造、危機轉嫁，形成了一個精密又複雜的體係。
可以說，世界經濟運行的底層邏輯都是西方構建，想要違反他們的規則，那就會遭到滅頂之災。
我國加入世貿，其實就是願意遵循西方製定的商業運轉遊戲規則，這也是後發者不得不付出的代價。
不過，西方的商業底層邏輯就是樹立全球經濟金字塔結構，發展中國家注定在最底層生產製造初級工業品，為發達經濟體提供源源不斷的低價消費品，以便控製他們的低物價水平。
隻要有金字塔最底層國家不安分，他們通過各種手段降維打擊，輕鬆碾壓底層抗爭。
但西方製定的遊戲規則有致命缺陷，那就是他們忽略了超大國家蘊含的能量。
當經濟積累到一定程度，超大國家就會產生荷塘效應，指數級膨脹，綜合實力會超過金字塔頂尖上的那批作威作福者，最終還會修改他們的規則，將他們拉下神壇。
東大就是唯一的遊戲破壞者，遠超他們的預估。
“老楚，不必悲觀，西方稱霸兩百年看似很長，但在曆史長河中隻是一段蜿蜒曲折，終究還是回到奔流到大海的主乾道。”
秦雲東起身拍了拍楚采臣的肩膀，笑著回臥室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