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蘇晨揉著額頭,驚魂未定地看向前麵。
秦淮仁皺著眉,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路口:“好像出事了。”
兩人推開車門,一股混雜著汽油味和焦糊味的熱浪撲麵而來。他們快步朝著聚集的人群跑去,越靠近越能聽到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我的天,太慘了……”
“好像是個老頭,被夾在兩車中間了……”
“快打120啊!”
一會吃瓜的看官們,正在大聲說著。
秦淮仁撥開人群往裡擠,蘇晨緊緊跟在他身後。當看清現場的那一刻,蘇晨猛地捂住了嘴,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隻見一輛紅色的水泥罐車和一輛綠色的小巴士並排停在路口,兩車之間的縫隙裡,一個穿著藍色對襟褂子的老人蜷縮在地上,身下洇開一大片暗紅色的血跡。
他騎的那輛老舊的二八大杠自行車被壓在巴士車輪下,車輪已經變形成了麻花狀,車把上掛著的帆布包散落在一旁,裡麵的銅錢、羅盤等算命工具滾落得到處都是。
秦淮仁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臟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
這個老人,他認得,就是說他有血光之災的那個算命先生,方欣的父親。
陽光依舊毒辣,照在散落的銅錢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周圍的人還在議論紛紛,有人說老人闖紅燈,有人說巴士搶道。
秦淮仁站在原地,腦子裡一片空白。昨天老人那雙渾濁卻銳利的眼睛仿佛還在眼前,之前,他口口聲聲說秦淮仁有血光之災。
平安歸來之後,那個算命的老頭,又很悲觀的說自己有血光之災一類的話語還在耳邊回響。沒想到……
“秦懷仁,你怎麼了?”蘇晨注意到秦淮仁臉色發白,輕輕拉了拉他的胳膊。
秦淮仁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什麼。”
蘇晨看著地上的老人,聲音帶著顫抖:“他……他不就是方欣的爸爸嗎?竟然出車禍……死了!”
秦淮仁點了點頭,眉頭緊鎖。他走到巴士司機麵前,對方正蹲在地上抽煙,手不停地發抖。“師傅,剛才發生了什麼?”
司機猛吸了一口煙,煙灰掉在褲子上也沒察覺:“我……我正常直行,綠燈剛亮就起步了。誰知道這老頭突然騎著自行車從側麵衝過來,對麵的罐車也在動,我趕緊刹車,還是沒躲開……”
罐車司機站在一旁,臉色同樣難看:“我看他好像是想搶在紅燈前衝過去,我已經減速了,沒想到……”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有人開始指責司機,有人在猜測老人的身份。
秦淮仁站起身,擋在老人身前,對著人群說:“大家先安靜一下,警察和救護車馬上就到。麻煩大家不要靠近,保護好現場。”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一種讓人信服的氣場,原本嘈雜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蘇晨走到他身邊,小聲說:“秦淮仁,你要不要通知方欣?”
秦淮仁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對,得告訴她。”他從口袋裡翻出手機,卻才想起來,現在是九十年代,手機還沒有普及,自己壓根就還沒買手機。”
這也倒是,提醒了他,哪怕手機再貴,也得買一部了。
就在這時,警笛聲由遠及近,幾輛警車和救護車呼嘯而至,醫護人員和交警迅速下車,開始處理現場。醫護人員檢查了一下老人的情況,對著交警搖了搖頭。
一個交警走過來,向秦淮仁和周圍的人了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