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子被噎了一下,臉上有點掛不住,悻悻地轉回身繼續翻找。
他又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把裡麵的火柴盒、半截蠟燭、幾本卷了角的舊書全倒在地上,甚至把枕頭都撕開個口子,抖出裡麵的蕎麥皮,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靠窗的那張老式書桌上。
雖然桌麵有些斑駁,邊角也磕掉了漆,但瞧著就比屋裡其他家什值錢。
老胡子眼睛一亮,幾步跨過去,伸手就去拉抽屜。
第一個抽屜拉開,裡麵隻有幾支鉛筆頭和半截橡皮;第二個抽屜裡是些零碎的針線,還有個裝著紐扣的小布袋。
春桃看到他伸手去拉第三個抽屜,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連呼吸都忘了。
那個抽屜裡放著春桃平時攢著的零花錢。
老胡子拉了兩下沒拉動,眼看著抽屜紋絲不動,就轉頭衝秦淮仁揚了揚下巴,臉上帶著點得意的笑。
“哎呀,這個抽屜鎖住了嘛!嗬嗬,秦淮仁,來吧,給我打開瞅瞅,說不定錢就在這兒呢?怎麼樣啊,打開!”
秦淮仁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點了點頭,說道:“行,你說打開,那就打開。”
他轉頭看向站在門邊的春桃,說道:“春桃,聽見了吧?去把抽屜打開。”
春桃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怔怔地看著秦淮仁,眼睛裡滿是不解和慌張,真的要打開嗎?
她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最後隻是往蘇晨身後縮了縮,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
“你個小娘們,沒聽見我哥們說話嗎?”
老胡子不耐煩了,嗓門陡然拔高,震得窗戶紙都嗡嗡響,又開始催道:“快點過來把這破抽屜打開,聽見沒有?聾了還是啞了?”
春桃被他吼得一哆嗦,眼圈瞬間紅了。
她怯怯地看了秦淮仁一眼,眼神裡帶著哀求,可對方隻是衝她點了點頭,眼神堅定,沒辦法,春桃隻好挪動著灌了鉛似的腿,一步一挪地走到書桌前。
她從褲腰帶上解下那個用紅繩係著的小布包,打開來,裡麵是幾把大小不一的鑰匙。
她的手一直在抖,鑰匙在指間滑來滑去,怎麼也抓不住。
她把鑰匙一把把往鎖孔裡塞,試了好幾次都沒對上。
“磨磨蹭蹭的,腦子不夠數是不是?”
老胡子在旁邊急得直跺腳,唾沫星子噴了春桃一臉,催著說:“快點!我沒那麼多耐心跟你耗!”
春桃被他催得更慌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好不容易才找到對的那把鑰匙。
她把鑰匙插進鎖孔,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擰,“哢噠”一聲,鎖舌彈開的聲音在安靜的屋裡格外清晰。
老胡子一把推開春桃,力氣大得讓她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小妞,往後站站,我自己來!”
他粗魯地嚷嚷著,彎腰湊到抽屜前,一把將抽屜拉到底。
抽屜裡鋪著塊藍格子手帕,下麵是一疊疊用皮筋捆好的零錢。
大多是一塊、兩塊、五塊的小票子,偶爾夾雜著幾張十塊、五十的,最大的麵額是一張皺巴巴的一百塊。
老胡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餓狼看到了肉,立刻伸手進去翻找起來。
他把那些錢一疊疊全搬到桌麵上,分門彆類地碼好,嘴裡還念念有詞。
“一塊的放這邊,五塊的放那邊……”他翻得格外仔細,連夾在縫隙裡的幾枚硬幣都沒放過,一枚枚撿出來,摞成小堆。
站在門邊的春桃看著那些錢被翻出來,心像被刀割似的疼。
她偷偷抬眼看向蘇晨,飛快地眨了眨眼,又用下巴往老胡子身後指了指,手指做了個“擰”的動作。
蘇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老胡子現在背對著她們,注意力全在錢上,正是奪下他藏在身上的刀子的好機會。
她悄悄點了點頭,右手慢慢移到背後,握緊了剛才順手抄起的擀麵杖,腳步像貓一樣,一點點往前挪。
此時老胡子正專注地數著錢,手指沾著唾沫,一張張撚著那些皺巴巴的票子,嘴裡數著:“八十八,八十九,九十……”完全沒注意到身後兩個人的小動作。
陽光從窗欞照進來,在他佝僂的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些散落的錢在光線下泛著陳舊的光澤,像一堆沉默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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