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柳枝垂在身側,輕輕掃著地麵,也跟著說道:“哦,老胡子原來是被女人給傷害了啊。”
她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點惋惜,說道:“付出多了容易認真,一門心思撲在人家身上,結果吧……老胡子還真是付出了三年的代價,監獄裡麵肯定日子不好過,聽說裡麵規矩多,還得乾重活,說是勞動改造,但我知道,監獄裡麵的活可不輕鬆啊。”
“對啊,監獄的日子可難過了。”
秦淮仁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畫麵,又開始說道:“老胡子出來那天跟我說,裡麵的饅頭都是餿的,冬天洗冷水澡,乾活慢了還得挨罵。”
秦淮仁又抬起眼,眼神裡仿佛能看到未來、
“但是,我知道,他早晚得放出來,還得回歸到社會裡麵。我這個人念舊情,當年在學校,老胡子掙的工資起碼有一半都請我吃飯了;我感冒發燒,是他背著我去校醫院。老胡子呢,要是能幫助一把,我肯定會拉他一把的。”
秦淮仁忽然笑了,眼角的細紋又舒展開來,帶著點得意的語氣說道:“所以,你知道了吧,他出來了以後,我就替他想好了後路啦!那就是讓他把在監獄裡那一套拿出來繼續當個營生。他在監獄裡麵拜了個有經驗的屠戶當師傅,學了一套很好的殺牛宰羊手藝,聽說還真成了監獄的勞動改造的模範標兵!現在,出來殺牛賣牛肉,這不就是他的老本行嘛,以前在老家,他就跟著他爹殺過豬,手法利索得很。”
蘇晨聽完,眼睛一下子睜大了,隨即忍不住笑出聲來,柳枝在她手裡晃得更歡了,揶揄道:“呦嗬,你還挺有新意的啊!老胡子這樣的‘犯罪分子’都被你拿捏得死死的,有本事啊!”
她故意拖長了調子,語氣裡滿是戲謔地調侃道:“真沒想到,你秦淮仁是個‘壞人’,偷雞摸狗的事兒沒少乾,卻沒出事;你身邊的人倒是有不少住進去了,老胡子是一個,以前那些同夥也是。秦淮仁啊,你真是個罪該萬死的壞人啊!”
“嘿,你這丫頭片子,怎麼說話呢!”
秦淮仁佯裝生氣,伸手去撓蘇晨的癢癢,蘇晨笑著往旁邊躲,柳枝掉在了地上,兩個人的笑聲在林間蕩開,驚飛了枝頭上的麻雀。
蘇晨跑了幾步,被秦淮仁抓住手腕,他的掌心帶著粗糙的溫度,輕輕握著她的手。
他們不再打鬨,秦淮仁自然地攬住蘇晨的肩膀,蘇晨往他身邊靠了靠,腦袋輕輕抵著他的胳膊。兩個人一陣嬉笑打鬨過後,腳步慢了下來,又往小樹林深處走去,枝葉在他們頭頂交織成一片綠蔭,偶爾有細碎的燈光漏下來,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蘇晨的發絲被風吹到秦淮仁的臉頰,帶著淡淡的皂角香,他側過頭,在她額角印下一個輕吻,蘇晨臉頰微紅,抬手輕輕捶了他一下,卻沒有躲開,兩個人卿卿我我的模樣,像是融進了這晚夏的暮色裡。
一番親密接觸過後,他們倆又往跟老胡子約定的那個夜總會去了……
蘇晨和秦淮仁剛走到“金粉王朝”夜總會的大門口,鎏金大字在霓虹燈影裡晃得人眼暈,門口穿著高開叉旗袍的迎賓小姐剛要上前引路,就見角落裡一個熟悉的壯碩身影快步迎了上來,正是老胡子。
這個老胡子,往常總愛穿件淺藍色的牛仔無袖坎肩,古銅色的胳膊上刺著半截褪色的過肩龍,如今卻換了身嶄新的藏青色西裝短袖,領口還彆著個小小的銀色領針,袖口仔細地卷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塊磨得發亮的牛皮表帶手表。
西裝的肩線被他寬厚的肩膀撐得有些變形,胸前的紐扣像是隨時要崩開似的,可偏偏他還特意把頭發往腦後梳了梳,抹了不知什麼發油,亮得能照見人影,跟他平日裡五大三粗、動輒拍著胸脯罵街的形象實在格格不入。
但,這份刻意的規整,倒真讓這個向來粗野的男人添了幾分笨拙的真誠,連眼角的褶皺裡都透著股小心翼翼的親和,不像以前那樣渾身帶著市井的戾氣。
“老胡子,你這一身行頭可以啊!”
秦淮仁率先笑著迎上去,伸手在他西裝袖子上輕輕拍了兩下,指尖觸到布料的質感,又補充道:“還是牌子貨呢,我差點沒敢認你。雖說這西裝穿你身上,跟麻袋套狗熊似的有點彆扭,但這份心意我們可是看在眼裡了,用心了啊兄弟!”
這話逗得老胡子耳根子瞬間紅了,他粗糙的大手在西裝下擺上蹭了蹭,像是怕把新衣服弄臟似的,咧嘴笑的時候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倒有幾分憨厚。
“這不是見兩位鐵子嘛,總得穿得體麵些。”
他說著,先伸過手緊緊握住秦淮仁,那力道大得讓秦淮仁齜了下牙,隨後又轉向蘇晨,掌心的老繭蹭過蘇晨的手背,帶著幾分實在的熱乎氣。
“你們倆遲到了快一個小時了,快裡頭請,裡頭請,我都等半天了。”
老胡子他側開身子讓開道,胳膊誇張地往門裡一引,嗓門還是一如既往地洪亮,引得旁邊的迎賓小姐都忍不住偷偷抿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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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就好,真是給我老胡子麵子!兩位鐵子,今天敞開了玩,所有消費都算我的,一分錢不用你們掏。我早就給你們選好了位置,保準是整個場子最好的地兒,跟我來!”
蘇晨跟在秦淮仁身後往裡走,腳下踩著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耳邊已經傳來震耳的音樂聲,不愧是省城最好的夜場了。
蘇晨又忍不住側頭看向老胡子的背影,眉頭輕輕蹙了下,對於剛才鐵子兩個字有點不解,帶著幾分疑惑問道:“鐵子?這詞兒我還是頭回聽,到底是啥意思啊?”
蘇晨的話音剛落,還沒等老胡子轉過身來解釋,秦淮仁就笑著搭了話,伸手在蘇晨肩膀上拍了拍,解釋道:“這是東北那邊的方言,就是好哥們、過命的朋友的意思。你想啊,鐵多結實,能經得住折騰,就跟咱們這兒說的‘哥們兒’一個意思,要是女生之間這麼叫,就等同於‘閨蜜’,都是形容關係鐵到沒話說的。”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蘇晨恍然大悟,長長地應了一聲,嘴角忍不住往上揚了揚,眼神裡的疑惑散了個乾淨,腳步也輕快了些,緊跟著老胡子往夜總會深處走。
走廊兩側的牆壁上掛著大幅的抽象畫,燈光在上麵投下斑駁的光影,老胡子一邊走一邊回頭,手還在身前比畫著,語氣裡滿是感激。
“我今兒個請客,真不是跟你們客套。我能乾殺牛賣肉的個體戶,多可以了你們倆人啊!要是沒有你們倆幫忙,我老胡子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混飯吃呢,說不定又住進監獄裡過日子了,就算沒有的話也得給當地的那些地痞流氓欺負的卷鋪蓋回老家了。彆的我也不會,隻能請你們來這兒好好樂嗬樂嗬,算是我的一點心意,真的謝謝你們賞臉來。”
“你這就見外了不是?”
秦淮仁伸手在他後背上錘了一下,力道不輕不重,開了一個玩笑。
“咱倆認識這麼多年,早就是哥們了。再說這回能找到那麼好的攤位,主要還是蘇晨眼尖,幫你盯著了那個黃金位置。現在你在市場裡賣牛肉,那可是獨一份的生意,客源都往你那兒擠,再說了,咱們賣的都是新鮮的牛肉,就該你掙錢了!”
老胡子聽完,腳步頓了頓,轉頭看向蘇晨,眼神裡的感激都快溢出來了。
“不管咋說,你們倆都是我的大恩人。秦淮仁,蘇晨,我的兩個好弟子!說真的,今天你們要是不來,我真的失望透頂,說不定還得跟上次似的,揣把刀子去找秦淮仁,逼著你們倆來夜總會這裡玩一玩了!”
這話一出,三人頓時都笑了起來。
秦淮仁笑得直捂肚子,蘇晨也忍不住搖了搖頭,抬起拳頭輕輕錘了老胡子胳膊一下,胳膊撞在他結實的肌肉上,自己的手反而有點發麻。
“老胡子,哪有你這麼請客的?還帶逼人的。”蘇晨也笑著說了起來。
蘇晨揶揄道:“你放心,我們倆跟你客氣啥?今天啊,就等著你大出血,好好消費你一回!”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老胡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連忙擺手,大聲說道:“今天彆說消費了,就是把這兒的酒水都喝完了,我也不含糊!來,跟我上二樓,咱們的位置在那兒!”
他說著,加快腳步往不遠處的往複式電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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