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連買個饅頭的錢都沒有,餓了兩天,隻能在菜市場撿彆人扔的爛菜葉吃。晚上就睡在橋洞底下,聽著來往的車流聲,心裡又恨又急。那時候,我想著彆人能偷我,我一樣可以偷彆人,憑什麼他就能吃香的喝辣的,我就得餓肚子?”
這個時候的秦淮仁,嘴角卻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所以,我也總是往公園裡麵轉,專挑那些談戀愛的情侶或者看風景入迷的遊客下手,趁他們不注意,就順手牽羊拿走人家的錢包還有數碼相機什麼的。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偷,跟那些扒手沒兩樣,隻不過我運氣好,手腳也利索,偷了東西都沒有被人發現過,所以,沒有被警察抓到。”
說到這裡,秦淮仁突然側過頭看向蘇晨,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壞笑一下說道:“其實吧,我後來還加入了個未成年人的犯罪團夥裡麵,你知道為啥嗎?未成年人是刑法的空缺帶,未滿十四歲連刑事責任都不用負,就算被抓住了,警察也沒辦法。所以,進了那個團夥以後,我就不親自偷東西了。讓那些小孩子們去乾,他們個子小,目標也小,不容易被察覺,就算被抓住了,警察也不會行政處罰更彆說刑事處罰了,最多就是罰款或者教育一下就放了。”
他伸出手指比畫著,語氣裡帶著幾分得意,緩緩說道:“在那之後,我主要的任務就是把那些小孩偷來的東西迅速轉移,有時候藏在公園的假山石縫裡,有時候塞到街邊垃圾桶的夾層裡,等風聲過了再拿出來。現在,團夥裡有專門負責物色目標的,有帶著小孩偷東西的,還有很多人負責銷贓,我們這個團夥五個人合作,分工明確,一天下來大幾百塊呢,這來錢多容易啊,比我跑業務累死累活強多了。”
蘇晨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她停下腳步,轉過身直勾勾地盯著秦淮仁,眉頭擰成了疙瘩。
“你一個大老板,現在身家也不少了,還乾過偷東西的勾當?為的是什麼啊,總不至於說真的吃不起飯了才去偷吧?我看你啊,就是骨子裡帶著賊性,說不定還是個偷了我內心的賊。”最後那句話帶著幾分刻意的調侃,卻絲毫沒能緩和凝重的氣氛。
“偷心,不至於!”秦淮仁擺了擺手,語氣也認真了些。
“我那時候是真的窮,兜裡比臉都乾淨,隻求有一口飯吃,不至於餓死在外麵。至於分贓那些,我都沒參與過,每次就拿點夠吃飯住宿的錢,剩下的都給團夥裡的頭頭了。”
他微微垂下眼瞼,避開蘇晨的目光,聲音低了幾分,緩緩笑著說道:“其實,我是被動的偷竊,那時候也是沒辦法,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
秦淮仁說話的樣子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自責的模樣,反而帶著幾分“事出有因”的坦然。
晚風卷起地上的落葉,打著旋兒飄過兩人腳邊,空氣中的燒烤香味似乎也變得刺鼻起來。
蘇晨靜靜地看了他幾秒,眼神複雜,既有驚訝,又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她輕輕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
“哦,秦淮仁,原來你是個賊啊!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西裝革履的樣子,誰能想到以前乾過這種事。那麼你後來怎麼改邪歸正了呢?總不能是突然良心發現了吧?”
秦淮仁自我嘲笑了一番,他聽蘇晨的說話時,這才慢悠悠抬起眼笑了笑,眼角的細紋裡藏著幾分自嘲,說道:“這不是改邪歸正的問題,是不餓肚子的問題。”
秦淮仁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像是在回味那些啃著乾硬窩頭,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說道:“你沒嘗過三天隻喝兩碗稀粥的滋味,五臟六腑都跟被貓抓似的,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穩。那時候要是餓得沒飯吃了,偷就偷吧!偷個饅頭,偷塊紅薯,隻要能填肚子,哪顧得上臉麵?人啊,得先活著,解決了吃飯穿衣的問題,才能當文明公民。”
風忽然緊了些,吹得他額前的碎發飄起來,秦淮仁抬手按了按,語氣裡多了幾分認真。
“等我解決了吃飯問題,就不能再偷了,要不然……”
秦淮仁刻意拖長了調子,眼神往遠處的麥田瞟了瞟,繼續說道:“我會養成不好的習慣的,那就是偷竊。你還不知道吧,盜竊可是容易上癮的,剛開始隻是偷點吃的,後來見著錢包就手癢,再後來……”
侵害人搖了搖頭,嘲諷道:“人要是學好不容易,得一步一步往正道上挪,學壞那叫一個快啊,跟掉進泥坑似的,眨眼就陷進去了。”
蘇晨手裡攥著根柳枝,正一下下抽打著路邊的野草,聽見這話便停了動作,柳枝尖的嫩葉簌簌往下掉。她側過臉看著秦淮仁,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她眼睫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蘇晨問道:“那麼那些跟你一起乾小偷小摸的孩子們呢?就是以前跟你一起在外邊靠偷盜為生的小孩子們,他們混得都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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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仁猛地吸了一口涼氣,仿佛這一口涼氣吸得快了些,猛了那麼一些,趕緊摸了下肚子,害怕著涼,那一連串動作裡帶著幾分不耐煩。
“不知道,反正他們不學好,我可不能跟他們一起混!”
秦淮仁回想起那些半大的小子蹲在牆根抽劣質煙,嘴裡罵罵咧咧討論著今晚去哪“撈點東西”的模樣,眉頭皺了起來。
“有次他們拉著我去偷隔壁村的雞,說賣了錢能換酒喝,我當場就跟他們翻了臉。”
稍微停了下,又說道:“最後啊,隻有我脫離了他們。後來聽說有兩個偷了廠房的大設備,被抓進去判了兩年,還有個跟人打架動了刀子,現在還沒出來呢。”
說到這裡,秦淮仁說話的語氣輕了些,帶著點物是人非的感慨,又說道:“我那些大學室友,也各奔東西,畢業那天在宿舍喝得酩酊大醉,說以後要常聯係,結果呢?現在大學能聯係上的就剩下老胡子了。”
蘇晨挑了挑眉,柳枝在她手裡轉了個圈,帶著不解問道:“老胡子不是個大學保安嗎?怎麼成了你的最後聯係人?當年你們宿舍那幾個大學同學都沒有發展好嗎?”
她刻意拖長了尾音,眼神裡帶著點調侃,還沒等秦淮仁說話,看他表情,就又開口說道:“看來,還真不是讀大學,懂得多的人就一定有出息呢?”
秦淮仁嗤笑一聲,從口袋裡摸出個皺巴巴的塑料袋,裡麵裝著幾顆炒花生,他捏了一顆扔進嘴裡,咯嘣咯嘣嚼著說道:“老胡子他老家是東北的,白山黑水邊上的村子,為人那叫一個豪爽,跟人喝酒從來不含糊,當年在學校食堂,他能拿著搪瓷缸跟我們拚白酒。”
他咽下花生,語氣裡多了些回憶的溫度,說道:“他啊,在老家的時候就各種不受待見,畢竟人家祖上是乾打家劫舍這種勾當的。聽說他太爺爺是闖關東的綹子,搶過商隊,手上沾過血。村裡的人都躲著他們家,小孩見了他就哭,連媒人都不敢登門。”
風帶著麥香飄過來,秦淮仁深吸了一口,繼續說道:“為了能過得下去,就得遠走他鄉了。也是他祖上的人乾的缺德事太多了,在老家呢,實在是混不下去,這就來到咱們省城混生活了。剛開始在工地上搬磚,後來托人找關係,才進了我們學校當保安,我們才在大學認識的,認識以後,我們倆關係就很好了。”
他想起第一次見老胡子的場景,對方穿著洗得發白的保安製服,正攔著翻牆出去約會的學生,嗓門大得整個宿舍樓都能聽見。
“蘇晨啊,你彆看是大學,跟小學和中學不一樣,裡麵也複雜著呢,大學裡麵魚龍混雜,混子啊,痞子啊也不少,還有些家裡有錢的學生,整天逃課泡酒吧。老胡子呢,倒也活得自在,管著大門,閒了就跟我們宿舍的人聊天,後來還在大學戀愛起來了。”
說到“戀愛”兩個字,他忍不住笑了笑,對蘇晨說道:“隻不過啊,我們都是村裡來的人,都是農民出身,所以有話題聊。聊在村裡麵幫家裡人乾農活,聊莊稼的收成,聊家裡的牲口,聊進城時坐的綠皮火車。老胡子的女朋友是個大學生,城裡姑娘,長得白淨,說話細聲細氣的,家裡是乾部,一看就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秦淮仁的笑容淡了些,語氣也沉了下去,唉聲歎氣道:“她家裡肯定不同意他們啊,說老胡子沒文化,又是保安,配不上他們家姑娘。老胡子跟女朋友吵了好幾次,每次都喝得爛醉,拉著我訴苦,說他一定會混出個人樣來。結果,有次老胡子跟自己的女朋友吵架,那姑娘說他‘一輩子也就這樣了’,老胡子急了眼,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就捅了過去。好在沒捅在要害,就是個輕傷。說到底啊,老胡子命裡有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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