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紅秀看著配合默契的母子倆,忽然感覺一陣心涼涼。
本來以為對手已經自己垮掉。
一個話都說不利索的偏癱,一個沒腦子的紈絝,自己有很大的爭奪空間。
她甚至幻想過,能把公司大權掌握在手裡。畢竟自己當年,也曾經一人之下眾人之上。
這兩天,她也沒閒著,忙著聯絡公司裡的元老舊部。
雖然那些人都很圓滑地含混應著,可她知道,自己已經離開十年。人心易變,哪有那麼容易。
現在看起來,更難了。
......
盧紅秀終於熬到第二天的探視時間,讓謝修遠陪著去了醫院。
孫芳告訴謝修遠,不要跟盧紅秀硬頂。萬一惹得狗急跳牆,更麻煩。
他們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整理公司業務和家裡的資產,為自己爭取最大權益。
到了病房的走廊,遠遠看著門口鐵塔一樣的兩個保鏢,盧紅秀心裡一寒。
這個謝修遠,是真下功夫了。
“盧總,你放心,我對我爸的安全絕對重視。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更希望我爸活得久的了。”
“你想啊,隻要他活著,那些妖魔鬼怪就隻能趴著,沒辦法出來蹦躂。”
“我爸是我的守護神啊,一定要長壽。”
盧紅秀知道他是在陰陽自己,卻也無言以對。
她知道,謝修遠說的是大實話,甚至也知道這母子倆後麵會乾什麼,可她有些無能為力。
國內公司跟她沒什麼關係了,她根本插不進手去。
在門口,他倆接過保鏢給的醫用口罩戴上。
“防止把病毒之類的帶進去,一切為了我爸的安全。”
謝修遠解釋著。
“還有,千萬彆忘了,進去之後,離著我爸遠點,不準出大聲,有任何疑問問護士。”
“驚擾了我爸,以後永遠取消探視權。”
盧紅秀跟著進門,覺得自己很窩囊,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看到病床上的人,她突然嗚咽出聲:“謝哥......”
“閉嘴。”
謝修遠壓低聲音怒斥,盧紅秀捂著口罩,把哭聲咽了回去。
到底是跟自己纏磨了那麼多年的男人,看到他這樣,怎麼能不觸動。
病床上的謝國慶一動不動,連眼皮也不顫動了。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謝修遠輕聲問正在換尿袋的護士:“我爸他今天醒來過嗎?”
護士點點頭:“醒來過,但時間不長。”
“能說話嗎?”
護士搖頭:“不能。”
“能看見東西嗎?”
“不能。”
護士繼續搖頭,拿著換下的尿袋離開了。
......
出了病房走出好遠,盧紅秀才喃喃出聲。
“小遠,你爸他還正當年,怎麼......就會變成這樣。”
謝修遠冷冷嗤笑一聲。
“怎麼會?你不是最清楚嗎?明明有老婆有孩子,還在外麵找女支女鬼混,把身子熬壞了唄。”
“說起來,他變成這樣,你功不可沒。”
謝修遠說著,有些心虛。
他知道自己也作了大業。可因果報應,他們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盧紅秀氣得倒仰,可也不想跟他糾纏。一個無賴紈絝,就算鬥嘴鬥贏了,又能怎樣。
“謝修遠,臨走前,我想見見你媽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