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情況突然急轉直下,非常危急。
三個人圍過去,謝修遠對姑姑說:“姑姑,這是你唯一的親弟弟,你跟他說兩句話吧。”
姑姑俯身看著病床上的人,忽然淚如雨下。
“國慶,弟弟,你可要好好的。咱那個後媽昨天剛死了,你可一定要扛住啊,好好活著。”
謝修遠看看姑姑,無語搖搖頭。
果然,姑姑的話音剛落下沒多久,監測儀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醫生護士湧上前看是又一輪搶救。
幾分鐘後,監測儀屏幕上的曲線變成了一條直線。
謝家,又沒了一個人。
拿到死亡通知書,謝修遠歎口氣。
“相差16個小時。唉,隻差16個小時。姑姑,小叔,這就是命吧。”
“姑姑,你說我爸硬撐著這口氣不咽下去,是為什麼呢?”
......
鳳嘉檸聽謝修遠長篇大論講述著,抓住了一個關鍵信息。
“謝修遠,我沒聽錯吧?你剛才說,你姑姑叫老太太後媽?”
“對呀,她不是我的親奶奶,是我爸的後媽。嫁給我爺爺的時候,我爸已經17歲,很快就出去打工掙錢了。”
“所以,既沒有血緣,也沒有養育之恩。”
鳳嘉檸眼睛瞪得溜圓。
“那你那個叔叔謝軍慶......”
“那不是我親叔叔,是我奶奶帶來的拖油瓶,比我爸小十歲。”
本著猹的敬業精神,鳳嘉檸深究細節。
“那他這是改姓了?”
謝修遠慢條斯理說著。
“據說當時謝軍慶他爸死了後,他奶奶和叔伯把他們娘倆掃地出門,還占了他們的房子。”
“到了我爺爺家後,就讓我爺爺給重新起了名字。表示跟以前的家徹底斷絕關係,謝軍慶就是我爺爺的親兒子。”
“我爺爺相當感動,對謝軍慶好得不行。為這事,我姑一直跟這娘倆關係很差。”
鳳嘉檸接著追問:
“那你爸呢?還有,你姑姑既然跟他們關係不好,怎麼還跟謝軍慶聯手去公司鬨?”
謝修遠冷嗤一聲。
“我爺爺重男輕女。我爸因為是兒子,我爺爺對他的態度跟對姑姑完全不一樣。所以我爸心理上沒太大落差。”
“至於我姑跟謝軍慶聯手,那不就是因為財帛動人心。沒有謝軍慶這杆槍,她一個已經退休的人,也插不進手來。”
“有時候想想,真是讓人心寒。”
“我姑姑原來就是個紡織女工,九幾年就下崗了。是我爸媽一直把她放在公司裡乾點雜活,還開著高工資。”
“她孩子上學出國留學什麼的,都是我家花的錢。結果,臨了聯合仇人一樣的謝軍慶算計我家。”
鳳嘉檸默然。
財帛動人心......
隻有在利益麵前,才能看清人性。
“那這樣,你姑和謝軍慶就都沒了繼承權,可喜可賀呀。”
“其實我媽說,他們要是知道感恩,分點就分點,畢竟這都是我的親人。可他們這麼急不可耐跑出來算計,就太可惡了。”
鳳嘉檸一番感慨。
剛才謝修遠描述的還真是形象,一場為了利益的生死賽跑。
“那澳洲的盧紅秀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這不剛準備跟你彙報這個嗎......”
謝修遠娓娓道來。
謝家在澳國的酒店審計結束後,酒店很快賣掉,也揪出了盧紅秀這十年裡中飽私囊的各種證據。
盧紅秀賠了巨款,孫芳才沒有起訴她。
孫芳叮囑謝修遠,不要對盧紅秀趕儘殺絕。逼狗入窮巷,必遭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