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就是看不起我出身低，配不上她兒子，對我都沒有一個好臉。”
鐘美惠滿臉的不可置信，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大聲了起來，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
羅念初看著鐘美惠，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無奈。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鐘美惠到現在還要自欺欺人呢？難道她真的看不出來嗎？
“你說她看不起你，可是她有打過你罵過你嗎？”羅念初的語氣很平靜，但卻帶著一絲質問的意味。
“她對你做的隻有給錢，而且是一再地補貼你。”
“如果不是她，你當初那些漂亮的裙子和衣服，單靠你的工資，你能買得起嗎？”
鐘美惠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反駁，但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以為她不知道嗎？”羅念初繼續說道，“都有人親自到她麵前說你花錢大手大腳，可是你知道她是怎麼說的嗎？”
鐘美惠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緊緊地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她說你嫁到我們家就是要享福的，又不是買不起，你高興就好。”羅念初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著，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敲在鐘美惠的心上。
羅念初真的不知道鐘美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
她歎了口氣，說道：“哪家婆婆要是不喜歡兒媳，會每個月按時將自己的退休金給兒媳？”
“奶奶她隻是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感，不太愛笑罷了。”
“但實際上，她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心疼你的家境遭遇，憐惜你身世的坎坷。然而，你卻一直對她心懷怨恨，這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你知道嗎？在奶奶臨終之際，她都還在念叨著要我們對你好。”
“她說你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被娘家壓抑得太狠了，希望我們兄妹倆不要怨恨你。她還叮囑我們，你是生我們的人，要我們好好孝順你。”
“可是你呢？你對奶奶的態度又是怎樣的呢？直到她下葬的那一天，你都還在裝病，不肯去送她最後一程。你這樣的行為，真的讓人寒心。”
羅念初的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鐘女士，關於你的身世，我們羅家從來沒有人看不起你。”
“相反，你能夠在那樣艱苦的條件下，憑借自己的努力讀書，最終當上一名老師，這是不容易的事情，我們都為你感到驕傲。”
“你的不幸和痛苦明明是你娘家造成的，你卻把這些怨恨都發泄到了我和奶奶身上，甚至還想要我們去死。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羅念初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她直直地盯著鐘美惠，似乎想要從她的眼中找到答案。
鐘美惠張了張嘴，想要反駁羅念初的話，但卻發現自己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站在離鐘美惠不遠處的呂豔，將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這鐘美惠莫不是要反悔吧？這可如何是好？想到此處。
呂豔急忙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鐘美惠的手，緊緊地攥著，同時將身子湊近她，壓低聲音威脅道：“媽，你難道不希望弟弟以後能過上好日子嗎？”
鐘美惠手上吃痛，倒是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定睛看著呂豔，腦海中回想起前婆婆的種種行為。
的確，前婆婆從來沒有說過她半句不好，甚至還會給她錢。
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又何嘗不是對她的一種輕視和施舍呢？
鐘美惠越想越氣，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夠了，羅念初。你奶奶給我錢，無非就是把我當成你們羅家生孩子的工具罷了。”
她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接著，鐘美惠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繼續說道：“當初我生你哥的時候，你奶奶就迫不及待地把你大哥抱走了，一直養到懂事了才送回來。”
“可後來見我生的是個丫頭片子，給的錢就少了許多。”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前婆婆的不滿和怨恨。
羅念初聽著鐘美惠的指責，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自嘲的笑容。
她竟然還會天真地認為鐘美惠是有良知的。真是可笑至極！
“為什麼給的錢少了，你難道不知道原因嗎？”羅念初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那是因為奶奶要給我買奶粉啊！你怕是早就忘記了，我從小就是喝奶粉長大。”
“你除了生下我，你還給過我什麼？什麼都沒有！我從小到大的吃穿用度，你沒有為我花過一分錢！”羅念初直言道。
這些都是大哥跟她說，讓她不要期待母親對自己好，也不要覺得虧欠她這個母親。
“你唯一的一次對我好，不過是為了將我送給人販子帶走。”羅念初身子微微顫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