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傷口看著快要結痂了,換上新藥,又把半袋子糧食綁在車後座上。
趙瑞剛這才揣著糧票和錢出了家門。
沒多久便趕到了鄭懷城宿舍。
鄭懷城剛起床不久,正往外倒洗臉水,就看到急匆匆趕來的趙瑞剛。
“這麼早?”
鄭懷城詫異地看了看天邊剛升起的日頭。
趙瑞剛一邊卸糧食袋一邊道:“早點來就能早點查資料。”
趙瑞剛進了屋,又將懷裡劉彩雲包好的玉米雜麵餅和自己醃的蘿卜拿出來。
此刻餅子還溫熱著:“師父,快吃!”
又將口袋裡的錢和糧票放在桌上:“糧票您換成細糧吃,錢給師母抓藥。”
鄭懷城捏著金燦燦的餅子手突然就抖了一下。
看著桌上藍布紋路的糧票,知道這是能換細糧的硬通貨,極為難得。
想必是趙瑞剛家攢了許久沒舍得用的。
他眼底瞬間氤氳一片,趕緊低頭咬了一口餅。
趙瑞剛並沒有察覺到鄭懷城內斂的情緒,還在絮絮地叮囑他一定要換細糧,好好吃飯。
“行了行了,彆婆婆媽媽的。”鄭懷城塞完玉米餅,喝了杯水,起身道:“走吧!開工!”
二人便再一次投身進了文件山裡去尋寶了。
瓦窯大隊,趙瑞剛家。
劉彩雲再次投喂失敗。
她看著沒有生氣的女知青,擰乾溫熱的毛巾給她擦身體。
“我知道你醒了,能聽到我說的話。”
劉彩雲的動作很輕,說話的聲音很柔:
“你彆怕,傷你的那畜生已經死透了。秋菊姐他們親眼看到的,死狀極慘。”
沾著草藥汁的毛巾停頓了片刻,她特意加重語氣,
“你放心,那些傷害你的土匪也跑不了,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
女知青的睫毛劇烈顫動了幾下,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劉彩雲見狀,知道她是聽進去了。
又把毛巾重新浸進溫水裡投了投:
“聽秋菊姐說,你也是從城裡來的知青?跟我家瑞剛一樣,揣著滿腦子的知識學問往基層紮。”
她輕輕歎了口氣,毛巾緩緩擦過女知青肩膀上的痂,
“糟了這樣的罪,心裡得多恨呐!換做是我,怕也撐不住的。”
女知青沒有動靜,但劉彩雲能明顯感覺到她的呼吸聲都加重了。
劉彩雲把毛巾疊成小塊,擦掉女知青額頭的汗,
“可你命不該絕!你遇到了廖叔,瑞剛和秋菊姐。他們本來早就脫險,但還是折回去,拚了命地把你從土匪窩裡救出來。”
她的聲音帶了幾分哽咽,“瑞剛腿上受了傷,廖叔被土匪包圍差點回不來。秋菊姐背你回來也脫了力。”
“他們這樣做,就是想讓你知道,這世道雖有惡人,但也有願意為陌生人豁出命的好人。”
“過去的苦難,從你被救回來的那一刻就到頭了。你讀過書,肚子裡有墨水,往後還要去實現抱負,發光發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