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彩雲瞪了一眼趙瑞剛,將趙瑞剛拉到一旁抱怨道:“你回來之前都可聽話了!你看你一回來,把他們攪得跟撒歡兒的皮猴子似的!剛晚晴教他們‘性本善’,小鈴鐺還問,能不能把飯粒兒分給周奶奶呢!多好的孩子,都讓你給帶歪了!”
蘇晚晴看著他倆的樣子,不由低頭笑了笑,然後又對著幾個孩子敲了敲小黑板:“接下來,我們開始學習寫‘人’這個字——人要腳踏實地,寫的時候一撇一捺……”
幾個孩子的思緒很快就被蘇晚晴帶了過去,一本正經地跟著寫起了“人”。
趙瑞剛看著他們上課的樣子,不由笑了笑,轉頭問劉彩雲:“穆心蘭今天什麼情況?”
劉彩雲一頓,眼神往東屋方向瞥了瞥:“緩過來了些,能跟人說話了。就是——”
見她欲言又止,趙瑞剛挑眉:“就是什麼?”
“她、她總問你啥時候回來。”劉彩雲低著頭,聲音壓得很低,“昨兒半夜說夢話,還喊你名字呢。”
趙瑞剛一愣,旋即憋著笑,伸手想去捏劉彩雲的臉,卻被她拍開:“看你那緊張樣兒,難不成還吃醋了?”
“去你的!”劉彩雲紅著臉搡了他一把,“你快去看看吧,人家姑娘說不定有正事兒。”
趙瑞剛拉著劉彩雲一起進了東屋。
穆心蘭一見到趙瑞剛,原本癱靠著炕頭的脊背挺直了幾分:“趙瑞剛,你總算回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趙瑞剛拉著劉彩雲一起坐在她對麵,寬慰道:“彆急,有話慢慢說。”
穆心蘭臉色有些發白,攥著衣角的手指緊了又緊,指節都有些發白。
“我明白你想知道什麼。我確實是被土匪擄走的。”
她的聲音顯得有些虛弱輕浮:“那天我下班走小路,剛拐過一片楊樹林,就被麻袋套住了。”
“他們把我塞進車鬥裡一路顛簸,等解開麻袋時候,我就被關在籠子裡了。”
穆心蘭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就跟電影裡關野獸的那種一樣,鐵條上全是鏽。”
“我又害怕又驚訝,也嘗試著問他們為什麼要擄我。”
趙瑞剛問:“那他們怎麼說?”
她的聲音抖得像風力的油燈:“那幫人叼著煙罵臟話,說我爹欠了他們血債。可我爹遠在京……怎麼可能認識他們?!”
“後來我聽見他們喝酒時嘮嗑,說姓馮的把閨女藏在研究所,好躲過仇家報複。”
“我喊著說跟姓馮的沒關係,”
穆心蘭突然笑起來,笑聲裡卻帶著哭腔,“可他們拿鞭子抽籠子,鐵鏽末子全掉我脖子裡,我害怕極了……”
劉彩雲滿是心疼,一把握住她顫抖的手,像是要給予她力量一般。
趙瑞實剛接著問道:“你受到什麼傷害了嗎?”
穆心蘭搖搖頭:“他們倒是沒有實質性地傷害我,每天還給我扔兩個窩頭當飯吃。可他們那麼嚇人!臉上有可怕的刀疤,酒氣熏得我想吐!眼睛瞪得像要吃掉我一樣。”
她越說越害怕,渾身抖得厲害:“我不知道怎麼辦,我哀求他們,他們要麼對著我狂笑,要麼就用鞭子抽打籠子。晚上還聽到好幾次有人喊殺了她……我害怕極了,不知道哪天就要死掉。”
“我每天都在期盼馮所長他們發現我被人擄走,帶著人來救我,可是一天兩天過去了,我依然被他們關在那裡,每天看著他們恐怖的身影和臉龐。”
她突然抬起臉,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就在我即將崩潰的時候,你們進來了!”
“一開始,我以為是他們回來要殺死我了,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