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從琉璃化的指尖簌簌而落,發出輕微的聲響,林宇在眩暈中聽見曉萱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急促而慌亂。
她繡著蘇繡金線的裙角掃過那些正在褪色的藤蔓,民國歌女遺落的鎏金指甲套忽然在月光下折射出奇異的光——曉萱的後背緊貼著冰涼的石壁,旗袍下擺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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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林宇被四隻沙漠怪圍困的側影,喉間泛起南京城破那夜的血腥味——當年那個歌女把鎏金指甲套刺進侵略者咽喉時,是否也這般孤立無援?
看著林宇一次次受傷,曉萱心中一陣掙紮,她不想再這樣一直被保護下去。
“不能總是被保護。”她突然咬破舌尖,鐵鏽味在口腔蔓延,那股血腥味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染著丹蔻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民國歌女殘留的倔強在血脈裡蘇醒。
當又一輪沙暴卷著火星襲來時,她突然俯身抓起滿地碎石,朝著最外圍那隻沙漠怪的眼窩擲去。
石塊撞擊琉璃軀殼發出清脆聲響,如同當年百樂門的玻璃舞池被炮彈擊碎時的悲鳴。三隻沙漠怪同時轉頭,磷火脊椎發出陶塤破裂般的嘶鳴。
曉萱的珍珠耳墜在狂風中搖晃,折射出林宇驟然緊縮的瞳孔。
“蹲下!”林宇的暴喝裹著青金石粉末的氣味撲麵而來,那氣味刺鼻而濃烈。
曉萱本能地蜷縮身體,感覺青銅刃貼著頭頂掠過,削斷了她鬢角一縷卷發。斷發尚未落地,就被沙漠怪噴出的幽藍火焰焚成灰燼,灰燼裡竟浮現出南宋藥廬窗欞上掛著的艾草紋樣。
“接著!”林宇反手拋來半截斷裂的狼毫筆杆。
曉萱接住的瞬間,指尖突然刺痛——筆杆內部暗藏的藥杵紋路正在發燙,明朝畫師臨終前折斷畫筆的悲憤順著血脈直衝心口。
她踉蹌著用後背抵住石壁,看見自己胸前的曼陀羅胎記正在滲出靛青色微光。
沙漠怪的利爪擦著林宇肩頭劃過,帶起一串琉璃化的血肉碎屑。那些在半空飛舞的碎屑竟自動排列成閩越巫祝的占卜卦象,林宇突然想起老者說過的話:“業障是輪回的鑰匙。”
他旋身避開又一波攻擊,染血的指尖故意擦過怪物磷火閃爍的脊椎。
“滋——”靛青色血液濺在青銅刃上的刹那,刃身突然浮現出南京城牆的磚石紋路。林宇虎口發麻,恍惚看見民國歌女用鎏金指甲套在城牆刻下的血書。
當第五隻沙漠怪撲向曉萱時,他鬼使神差地將沾血的刀刃插入沙地,地麵頓時騰起南宋醫師熬藥時的艾草青煙,那青煙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彌漫在空氣中。
“原來如此!”林宇的瞳孔映出曉萱胎記上的曼陀羅紋,終於明白老者說的“照影泉在人心”。
他猛地扯開滲血的衣襟,任由沙漠怪的利爪在胸膛劃出深可見骨的傷口。那些混著青金石粉末的血液滴落時,竟在半空凝結成閩越王宮祭祀用的青銅器皿形狀。
曉萱的尖叫卡在喉嚨裡,她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她看見林宇像瘋了一般主動迎向怪物群,青銅刃專挑磷火脊椎的關節處劈砍。每當靛藍色血液噴濺而出,他就用懷中錦囊承接,錦囊表麵的曼陀羅紋正逐漸變成南京城牆的暗紅色。
“還不夠......”林宇喘息著格開迎麵而來的利爪,明朝畫師折斷的狼毫筆突然從傷口處浮現。
他握住那截虛無的筆杆蘸取怪物血液,在黃沙上畫出閩越巫祝的召喚陣。陣法成型的瞬間,整個沙漠開始震動,地底傳出類似孟婆湯在藥爐沸騰的咕嘟聲,那聲音沉悶而厚重。
當最後一滴血液落入錦囊時,種子突然自行衝破束縛。翡翠色的嫩芽在月光下舒展,葉片上浮動的卻不是露珠,而是林宇前世記憶的碎片——閩越公主毒殺兄長時打翻的胭脂盒、南宋醫師謄改生死簿時暈染的墨跡、明朝畫師折斷的狼毫筆尖......
幽藍光芒從嫩芽中心炸開,曉萱胸前的胎記突然灼痛難當。珍珠耳墜突然炸裂,飛濺的珠粉在空中凝成1937年的霓虹招牌。她看著自己染血的指甲,百樂門玻璃舞池的裂痕正在沙地重現。
"左邊!"林宇的狼毫筆尖迸出火星。
當最壯的沙漠怪撲來時,曉萱突然旋身扯落旗袍第三顆盤扣——胎記綻放的藍光裡,民國歌女的鎏金指甲套穿透時空,正正刺入怪物磷火脊椎的第七節。
沙地轟然塌陷,暴露出的閩越祭壇遺跡上,老者說的照影泉正在倒流。林宇跪在泉眼,看著水中自己逐漸琉璃化的麵容,終於明白所謂原罪,是每個前世都選擇為所愛之人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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