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言走後,沈初棠轉身進了浴室。
熱水衝刷著肌膚,她仰起頭閉著眼,像是在試圖洗掉心裡積壓的情緒。
兩天的相處,她已經看得很清楚。
這個人格的陸詢,陰鬱、偏執,甚至帶著天生的破壞欲,但也冷靜、聰明得可怕。
如果用水下藥,他能察覺;用話術誘導,他能識破。
所以,必須更隱秘些。
她掃了一眼浴室的台麵,目光停在那支紅得豔俗的口紅上。
那是她故意留下的顏色,明豔而危險,像一朵沾了血的玫瑰。
陸詢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沉了。
他身上的風寒未散,眉眼冷得像是從煉獄中走出,渾身籠著陰影。
口袋裡,沈初棠的手機斷斷續續地響了一天,全是秦湛的來電提醒。
陸詢麵無表情地拿出手機,手指一用力,“哢噠”一聲,輕而脆。
屏幕碎裂的聲音像是某種情緒的爆裂,他隨手將它扔進垃圾桶。
他推開臥室門,床上空無一人。
視線順著纏在床柱上的銀色鏈條一路延伸,落在微掩的浴室門上。
他推門而入,動作不輕。
沈初棠正站在鏡前,身上是一件紅色吊帶裙,濕發半乾地披在肩上,細嫩的腳尖點地。
她的皮膚白得幾乎發亮,鎖骨和大腿隱約可見一些淺紅印記。
陸詢盯著她,喉結微滾。
他忍不住上前,直接上前將她壓在了洗手台邊,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塗口紅乾什麼?”
“你管我?”沈初棠轉過頭,不理他。
陸詢眸色更沉,手指碾過她的紅唇,指腹沾染了鮮豔的色澤。
“我不喜歡你塗這些。”他低頭,聲音帶著極致的冷意與壓迫感,“不塗比較好看。”
下一秒,他吻了下來。
這個吻起初帶著控製的意味,卻在接觸到她唇瓣那刻,逐漸變得細膩而纏綿。
他的吻帶著試探般的深入,一寸一寸地奪取,卻不急不躁,像是在咀嚼一種危險的甜蜜。
沈初棠被吻得口紅淩亂,氣息微亂。
她的睫毛輕顫,紅唇微張,像一朵任人采擷的花。
忽然,陸詢的吻停了。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眉心緊蹙,像是在極力壓製體內翻湧的劇痛。薄唇微張,呼吸卻不受控地粗重起來。
幾秒後,他猛地睜開眼,眸色驟然一沉,像是有什麼殘忍的情緒從黑暗深處一寸寸浮現上來。
他死死盯著她,聲音沙啞而帶著癲狂的質問:“你……”
“你在口紅裡動了什麼手腳?”
沈初棠語氣淡淡:“隻是尋常的藥而已。”
怒意如潮水般湧來,他的手驟然抬起,力道幾乎要捏碎她的下巴,將她逼得仰起臉對視他的眼神。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