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低沉到幾乎咬字發狠，卻又壓抑得像是要將她撕碎吞進骨血裡。
沈初棠沒有躲，眼神靜靜地望著他，不語。
她的沉默像是一種挑釁，也像是一種憐憫。
就在這僵持的瞬間，陸詢的身體猛然一震，像是某根神經被狠狠抽斷，劇烈的疼痛從脊背炸裂開來，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失去了支撐，一下子跪倒在地，雙手撐地，指節泛白，呼吸混亂而痛苦，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沈初棠望著他，手指在台角緊握得發白，心臟生疼，卻始終沒有上前。
“砰”的一聲，陸詢倒在了地上，蜷縮著一動不動。
沈初棠回過神來，撲過去將他抱住，顫著聲音喚他：“陸詢？！”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睫毛輕輕顫動，額上冷汗涔涔。
幾秒後，他緩緩睜開眼睛。
那雙眼，先是空茫，接著像是一點點重新聚焦，最後停在她的臉上。
“……初棠？”
沈初棠眼眶發紅，直接撲進他懷裡，眼淚像是刹不住似的落個不停。
“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
陸詢緩慢地抬起手，輕輕抱住她，掌心摩挲著她的後腦勺，像是在哄一個失而複得的小孩，嗓音溫柔得不像他：“嗯，我回來了。”
“對不起……”
“沒事，沒事的。”她一遍遍抱緊他，聲音發顫，“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陸詢緩慢抬眸，看向正對麵的鏡子。
鏡子裡的自己，那雙漆黑眼眸藏著讓人看不清的柔情，卻在那層溫柔的波瀾下，潛藏著極致的風暴。
還有……悄無聲息的瘋意。
這一夜，沈初棠睡得格外安穩。
而陸詢，隻靜靜坐在床頭，看了她整整一夜。
清晨六點，廚房飄出早餐的香氣。
陸詢像往常一樣將早餐端上桌，神色平靜到沒有一絲異樣。
她沒有問，他也沒有解釋。
九點，陸詢開車送她去劇組。
她下車前，他手握著方向盤，問：“幾點結束？”
沈初棠想了想：“七點左右吧。”
“好。”
沈初棠笑著靠近，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撒嬌似的道：“那晚上見。”
“嗯。”他輕應，目送她下車，眼神柔和。
待她走遠，他緩緩抬手，摸了摸被吻過的位置，眼神深處忽然浮起一絲陰影。
唇角緩慢地勾起。
那笑，卻帶著某種令人生寒的弧度。
“既然你喜歡他，”他低語，聲音低啞，“那我……就成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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