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吃得不快不慢，李傾城慢條斯理地喝著湯，一邊假裝沒注意到季嶼白時不時偷偷瞄她的動作。
“你一直看我乾嘛？”她終於忍不住問。
“我不是在看你，”季嶼白笑得一臉無辜，“我是在看我未來孩子的媽，怎麼吃飯這麼可愛。”
李傾城噎了一下，差點把剛喝進去的湯噴出來：“……你今天嘴巴是抹了蜜嗎？”
“可能是你留香太久。”他理直氣壯地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甜到我都快忍不住了。”
她白了他一眼，嘴角卻還是忍不住翹了起來。
飯後，兩人沿著餐廳旁的小路慢慢散步。林蔭幽幽，陽光透過枝葉落下來，斑斑駁駁地照在兩人影子上。
季嶼白忽然停下腳步，輕輕牽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前。
“你想乾嘛？”李傾城警惕地看他。
“彆動。”他說著，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發絲，接著又低頭輕輕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獎勵你今天把湯喝光。”他說得理所當然，像是隨手獎勵了自家貓咪一塊小魚乾。
李傾城臉紅得幾乎能滴血：“……你、你就不能收斂點？”
“那你也獎勵我一下唄。”他眉眼彎彎地湊近，“不然我心裡不平衡。”
“……你要什麼獎勵？”
季嶼白思索了一下，像在認真斟酌，最後語氣一本正經：“想讓你叫我一聲‘老公’。”
“……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她捂臉。
“那你叫一聲我聽聽，到底成熟不成熟。”
李傾城猶豫了幾秒，湊近他耳邊，小聲道：“……老公。”
季嶼白怔了怔，耳尖一下子紅了個徹底。
她以為他會立刻開始調侃，卻沒想到他隻是輕輕拉住她的手，把指縫一根根扣緊，然後啞著嗓子說了句：“我聽到了。”
“以後，你隻對我一個人這樣叫。”
李傾城還沉浸在季嶼白那句“隻對我一個人叫”的餘韻中，耳根還沒徹底褪紅，結果下一秒就被一股熟悉的清爽氣息撲麵打斷——
“喂喂，我也是你老公，可不能偏心啊。”
她一抬頭，就看到秦雲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從小路另一側快步走來，頭發被風吹得有點亂，但一雙眼睛亮得像春天的星光。
季嶼白一臉警惕：“你怎麼來了？”
“我從你倆進餐廳就跟著了，”秦雲懶洋洋地笑了笑，“本來想等你們親完再出現，結果等到最後，你都隻親了額頭。太沒出息了，季嶼白。”
季嶼白扯著李傾城往自己身後帶：“你現在說話越來越討打了。”
“怎麼，吃醋？”秦雲伸手拉住李傾城另一隻手，語氣半真半假地撒嬌，“傾城都沒哄我呢，我中午一口飯都沒吃，就怕你們偷偷膩歪。”
“那你現在想吃什麼？”李傾城被他這一本正經的“委屈”逗笑了，“我請你。”
“我不要吃飯。”秦雲眼睛眨了眨，忽然低頭，像孩子一樣說：“我也想聽你叫我一聲‘老公’。”
李傾城：“……”
季嶼白：“你他媽——”
“你先彆急著罵人。”秦雲笑著看向她，眼神裡卻沒有了調侃，反倒認真了幾分，“你叫他了，對我就……也彆吝嗇，好不好？”
李傾城被他看得心頭一緊。
她當然知道秦雲的感情從不是玩笑，他笑得越輕鬆，其實藏得越深。
季嶼白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打擾她。
李傾城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過頭，輕聲喚了一句：“……老公。”
秦雲睫毛顫了一下，嘴角緩緩揚起一個極淺的弧度，像是某種執念終於被小心安撫。
他點點頭：“嗯，我聽到了。”
“你也隻能對我和他叫。”秦雲補充道，語氣軟得不像話，“誰敢讓你多叫一聲，我第一個不答應。”
季嶼白聳聳肩，淡定開口：“行吧，今天就算你贏一局。”
李傾城瞪了他們一眼：“你們兩個幼稚鬼，能不能彆像打遊戲一樣爭寵？”
秦雲和季嶼白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不能。”
她拿他們沒辦法，隻能假裝惱怒地轉身走人，結果身後一左一右兩個男人立刻追上來，一個搶著給她撐傘，一個搶著遞水，還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拆台。
陽光灑在三人影子上，落下長長的剪影，都變成了暖暖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