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幾不可聞地輕歎一聲，那歎息中似糅雜了無儘的責任與一絲難以言說的歉疚。
“慕兒，你先出去。”
她忽然道，目光轉向了白慕身邊的許妙兒。
白慕一怔，看向自家老娘，又看了看身旁瞬間身體微僵、眼神中掠過一絲緊張的妙兒。
許妙兒與他目光相接，雖有不舍，卻仍是乖巧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安心。
白慕壓下滿腹疑竇，深深看了首座上的母親一眼，終是轉身，推開了那沉重的殿門，走了出去。
殿門緩緩合攏，隔絕了內外。
空曠威嚴的大殿內，此刻隻剩下兩人。
東方晴自那高高在上的教主寶座緩步走下，赤袍曳地，卻無聲無息。
她來到許妙兒麵前，凝視著眼前這個清麗絕倫、眼神卻異常堅定的兒媳，伸手，輕輕握住了她微涼的柔荑。
“好孩子。”
東方晴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疼惜。
“這些年來，陪在慕兒身邊，風雨坎坷，真是……辛苦你了。”
許妙兒立刻用力搖頭，聲音輕卻堅定：
“妙兒不苦。”
她抬眸，眼中滿是真摯。
“真正苦的，是夫君。他總將一切扛在自己肩上，表麵看似玩世不恭，笑對一切。
可心底的沉重與孤寂，從不輕易示人。”
東方晴眼中掠過一抹複雜之色，欣慰，心疼，或許還有更深沉的思緒。
她另一隻手掌一翻，一枚流光溢彩、觸手溫潤的赤紅色玉佩憑空出現。
那玉佩之上，隱隱有與白慕同源的氣息流轉不息，更有一道強大的靈魂印記深藏其中。
她將這枚玉佩，輕輕放在了許妙兒的掌心。
許妙兒低頭一看，美眸瞬間睜大，失聲驚道：
“這是……夫君的魂玉命牌！”
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此物關乎性命根本，非絕對信任至親之人，絕不可托付。
“你們既早已夫妻一體，鶼鰈情深。”
東方晴語氣沉凝，帶著一絲未能親眼見證他們大婚的遺憾。
“我這個做娘的，已是失職。
今日，我便將他這魂玉，交予你執掌。”
她的目光充滿了鄭重的托付之意：
“此後漫漫修行路，慕兒……仍需你多多看顧，費心勞神了。”
許妙兒雙手微微顫抖，感受著掌心魂玉傳來的、與白慕心跳共鳴般的溫熱力量。
她深吸一口氣，將所有情緒壓下，鄭重無比地收攏手指，將魂玉緊緊握在掌心，仿佛接下了千鈞重擔。
她抬首，迎上東方晴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堅定：
“娘……妙兒明白了。”
東方晴緩緩鬆開了手，臉上露出一抹釋然與欣慰交織的笑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去吧，彆讓他在外等得心焦。”
“須知在慕兒心中，你早已是他最親近、最不可或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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