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光陰,如指尖流沙,悄然滑落。
楓葉林依舊紅焰灼灼,靈氣氤氳如昔。
林間空地上,忽聞“嗡——”的一聲清鳴。
似洪鐘大呂,又似九天鳳唳,獨特的靈府共鳴之音驟然蕩開。
攜帶著磅礴的靈元之力,卷起滿地紅葉紛飛狂舞,形成一道絢麗的赤色旋風。
旋風中心,一座巍峨足有九丈之高、通體如萬載寒冰雕琢而成的蔚藍色靈府虛影,悍然屹立於虛空之中!
靈府晶瑩剔透,散發著極致的森森寒氣。
其方一出現,周遭飄舞的楓葉乃至空氣都仿佛被凍結,瞬間蒙上了一層淒白的寒霜,林間溫度驟降。
然而,這冰寒異象並未持續太久。
那九丈玄冰靈府虛影驟然波動,如同水紋般收縮、變幻!
下一刻,一股灼熱霸烈的氣息轟然爆發,取代了刺骨寒意。
一座同樣高達九丈、卻如同熔岩與鮮血澆築而成的赤紅色靈府拔地而起。
煌煌如烈日臨空,又似一尊降臨凡塵的火焰神隻!
熾熱的氣浪翻滾擴散,頃刻間便將方才彌漫的冰霜儘數驅散、蒸發,冰火交替,場麵蔚為奇觀。
九丈赤紅靈府之下,白慕盤膝而坐,雙目緊閉。
周身那濃鬱如實質的猩紅煞氣,不再如往日般狂暴難馴。
而是如同擁有生命力的靈蛇,溫順而精準地圍繞著他周身經脈穴位盤旋遊走,形成一道堅實的拱衛屏障。
隨著他丹田內靈府的屬性切換與力量流轉,周身盤旋的猩紅煞氣仿佛受到無形牽引。
如百川歸海般,井然有序地向他丹田之處彙聚、收攏,最終徹底斂入體內,掌控由心。
他緩緩睜開雙眼,眸底深處,似有一冰一火兩道流光一閃而逝。
頭頂那龐大的赤紅靈府虛影也隨之緩緩消散,融入天地靈氣之中。
“血脈之力已能完全掌控,運轉無礙……”
白慕微微蹙眉,低聲自語,攤開手掌,感受著體內奔騰洶湧卻又如臂指使的力量。
“但總覺得,似乎仍有部分力量潛藏在極深處,難以儘數發揮,像是隔了一層薄紗……”
恰在此時,楓林深處,一抹淡紫色的倩影翩然而至,宛如林間精靈,不惹塵埃。
許妙兒腳尖輕點著飄落的紅葉,身姿輕盈,幾個起落間便已來到白慕身邊,帶起一陣淡淡的香風。
見到來人,白慕臉上那一絲因力量不暢而產生的愁容瞬間煙消雲散,化為柔和笑意。
許妙兒臻首微側,淺笑道:
“夫君實力提升迅猛,境界暴漲之下,對力量的細微之處有所生疏亦是常情。
隻需再耐心磨合一段時日,自能圓融如意,發揮十成十的威力。”
她的話語輕柔,卻帶著令人心安的力量。
白慕頷首,心神沉入魂海。
如今他的魂海之內,五座魂府沉浮不定,氣象萬千。
其中冰、火兩大主魂府已然臻至九丈極限,巍峨磅礴,分彆散發著極寒與極熱的氣息,是為根基。
木屬性魂府次之,亦有八丈之高,生機勃勃。
雷屬性魂府則有五丈,電蛇遊走,轟鳴隱隱。
而最為奇特的,便是那最新從混沌迷霧中顯現的暗屬性魂府。
其高僅兩丈,通體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
與另外四座光芒熠熠、屬性鮮明的魂府格格不入,散發著一股強烈的排斥與孤寂之意。
白慕對其餘四座魂府皆有著清晰的認知與親切的聯係,唯獨這座暗府,讓他心生忌憚,不敢輕易探入心神。
他能在其上感知到一絲類似“黑霧”的氣息,卻又截然不同。
那是一種更為純粹、更為本源、仿佛源自萬物歸寂之處的深淵暗力,幽邃而危險。
“夫君?”
許妙兒見他再次出神,不由輕聲喚道。
白慕收回內視的心神,無奈地攤了攤手:
“方才又在琢磨體內的力量運轉。隻是……娘上次提及的‘另一座魂府’,我至今仍參不透其中玄機。”
他指了指自己的丹田位置,麵露困惑。
許妙兒莞爾,自然地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柔聲道:
“正欲告知夫君呢,方才娘那邊遣人傳來訊息,讓我們過去一趟。”
她眼波流轉,笑意盈盈地望向赤霄大殿的方向:
“或許,此番便是要為夫君,解惑釋疑了。”
白慕聞言,眼睛微微一亮,心中那點因力量滯澀而產生的鬱結頓時散了不少。
他反手握住許妙兒微涼的柔荑,笑道:
“還是娘親懂我,正愁著呢。
走吧,莫讓娘親久等。”
兩人攜手,再次踏上通往赤霄大殿的石階。
這一次,心境與一月前已截然不同。
白慕步履沉穩,體內力量雖未儘數圓融,卻已收發由心,再無失控之虞。
許妙兒伴在他身側,眉眼間也儘是恬靜安然。
赤霄大殿依舊巍峨肅穆,玄黑的巨石在充沛的靈氣浸潤下泛著幽光。
殿門並未緊閉,而是虛掩著,仿佛早已料到他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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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沉重的殿門,殿內景象映入眼簾。
東方晴並未高踞於上方的赤焰玄玉座,而是站在大殿中央一方巨大的、由整塊暗星砂熔鑄而成的渾天儀前。
儀軌之上,星辰光點明滅不定,緩緩運轉,演化著某種玄奧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