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青月依舊目不斜視。
冰冷的聲音毫無波瀾，如同敲擊寒玉：
“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麼？白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上次離開這通靈城時，可是剛出城門就被人堵了個正著，那份“熱情”，他可一直記著呢。
是時候，好好“回報”一番了。
說起來，那位聚寶閣的桐掌櫃，生意做得倒是四海，連雇主的信息都敢賣……
就是不知，這同樣的生意，他敢不敢做第二次？
通靈城。聚寶閣，雅致廂房內。
檀香嫋嫋，隔絕了外間的喧囂。
桐伯看著再次登門的不速之客，臉上依舊堆起了生意人慣有的熱情笑容，隻是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謹慎。
“桐大掌櫃，彆來無恙啊。”
白慕隨意地將手搭在光潔的櫃台上，笑得人畜無害。
桐伯拱手，言辭懇切依舊：
“公子風采更勝往昔，龍章鳳姿，非池中之物啊。”
白慕懶得與他虛與委蛇，直接切入正題：
“聽說桐掌櫃這兒，隻要價格合適，什麼消息都能買？”
桐伯麵色不變，滴水不漏：
“不知公子此次，想買什麼消息？”
他心中已隱隱猜到幾分，暗自警惕。
白慕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令人玩味的笑意：
“想買一個……‘我們已到通靈城’的消息。
順便，把上回出錢買這消息的雇主名單，再賣我一份。”
此話一出，饒是桐伯見多識廣，老於世故，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抬眼，對上白慕那雙含笑的眸子。
那笑意濃鬱，卻未達眼底，反而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的意味。
桐伯瞬間明白了。
這不是買賣，這是敲打，是清算的前奏。
他幾乎是立刻點了點頭，臉上笑容不變，甚至更殷勤了幾分：
“公子放心，老朽這就去辦。隻是這費用……”
白慕緩緩直起身，臉上所有笑意瞬間收斂得乾乾淨淨，隻剩下平淡的漠然：“費用？”
他輕輕挑眉，語氣理所當然，卻又帶著一絲冰冷的嘲諷：
“自然是誰想知道，誰付錢。
難道……還要我付？”
桐伯再次愣住，看著眼前瞬間氣勢陡變的年輕人，心底那點僥幸徹底熄滅。
他立刻躬身，語氣更加恭敬：“公子說的是，老朽糊塗了，這就去安排。”
說完，他不再多言，迅速轉身，消失在廂房深處的簾幕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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