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高天華正窩在沙發裡翻著手機,琢磨著薑世英和餘天輝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被民警訓得抬不起頭,嘴角剛勾出點得意的笑,手機鈴聲突然炸響。
屏幕上“派出所”三個字一跳,他心裡咯噔一下,這是他昨天剛剛存的號碼。畢竟是公職人員,慌亂一小會兒之後,隨即又穩了穩——準是處理那倆小子的事,該!
他趿拉著拖鞋起身,特意換了件挺括的襯衫,對著鏡子理了理衣領,還不忘揉了揉胳膊上那幾塊青淤——這可是“證據”。
出門時哼著小曲,連樓下阿姨打招呼都應得格外爽快,心裡頭算盤打得劈啪響:到了那兒先彆鬆口,非得讓民警好好查查,最好能給那倆人安個“故意傷人”的名頭,讓他們在許振峰麵前也抬不起頭,看以後還敢不敢跟自己叫板。
派出所的鐵門一推開,一股消毒水混著煙草的味兒撲麵而來。高天華剛往裡走了兩步,眼角餘光就瞥見了角落裡的長椅——薑世英和餘天輝居然也在。
倆人坐得筆直,身上的t恤乾乾淨淨,連點褶皺都沒有,哪有半分“犯了事”的狼狽?薑世英正側著頭跟旁邊的民警說話,語速不急不緩,手偶爾輕輕比劃兩下,看著倒像是在說什麼尋常事;餘天輝則端坐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褲縫,見他進來,眼皮都沒抬,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跟淬了冰似的,刺得高天華心裡頭那點得意瞬間涼了半截。
“高天華是吧?過來這邊。”一個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朝他招手,聲音挺沉。
高天華跟著他走到另一邊的問詢桌旁,剛坐下就忍不住開口:“警察同誌,這倆人……”
“我們問過薑世英和餘天輝了。”民警沒等他說完,先開了口,手裡轉著支筆,“他們說,沒打你。”
“什麼?”高天華猛地一拍桌子,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吱呀”聲,“他們胡說八道!怎麼沒打?你們看!”他一把擼起袖子,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露出來,“這都是他們打的!昨天晚上在湖邊,倆人圍著我動手,我根本沒還手的餘地!”
民警皺了皺眉,指了指他的胳膊:“他們說,這傷是你自己作的。”
“我自己?”高天華差點笑出聲,“我好好的跟自己過不去?”
“他們說,你昨天喝多了,在湖邊耍酒瘋,自己腳下沒站穩摔的,摔完還拉著他們不放,想訛點錢。”民警把薑世英他們的說法複述了一遍,語氣平淡,卻字字往高天華心上紮,“還說……你一直對振峰連鎖酒店的許振峰許總心懷不滿,之前就因為造謠傳他的閒話,被人教訓過。這次估計又是喝多了,想借著酒勁找事。”
“放屁!”高天華猛地站起來,嗓門陡然拔高,引得旁邊幾個人都看過來,“我造謠?我找事?他們純粹是血口噴人!許振峰怎麼了?他就是個……”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高天華知道在派出所罵許振峰沒用,反倒顯得自己沒理。
“你先坐下。”民警敲了敲桌子,“彆激動。那你說他們打你,有證據嗎?”
高天華愣了愣。
“當時有沒有其他人在場?”民警追問,“湖邊有沒有監控拍到?你手裡有沒有能證明他們打你的東西?”
高天華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了似的。他想起來了,昨天晚上湖邊黑燈瞎火的,除了他們仨,連個遛彎的老頭老太太都沒有;湖邊倒是有個監控杆,可他當時醉醺醺的,哪顧得上看監控亮沒亮?至於證據……他身上的傷能算嗎?可薑世英他們說是他自己摔的,他又拿什麼反駁?
“怎麼?說不出來?”餘天輝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帶著點嘲諷,“高先生,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一要證據就啞巴了?”
餘天輝把“高先生”三個字說得很重,顯得很特意。
薑世英也轉過頭,臉上沒什麼表情,卻看得高天華心裡發慌:“警察同誌,我們真沒說謊。”他頓了頓,像是在回憶,“昨天晚上我跟天輝下班晚,說去公園湖邊散散步,剛走到柳樹底下,就看見他蹲在那兒喝酒,身邊扔了七八個啤酒瓶。我們本來想繞開,結果他突然站起來,一把抓住我胳膊,嘴裡罵罵咧咧的,全是罵許總的話。”
“沒錯!”餘天輝立刻接話,聲音比薑世英亮了幾分,“他罵得難聽極了,我們倆都是振峰連鎖酒店的人,許總待我們不薄,而且還是我們的同學,聽著肯定不舒服,就勸了他兩句,讓他彆喝醉了胡言亂語。結果他倒好,直接拿起個啤酒瓶就朝我們扔過來,幸好我們躲得快,沒砸中。”
“他還不依不饒的。”薑世英歎了口氣,像是覺得無奈,“見沒砸中,又抓起個瓶子往天輝身上砸,天輝躲的時候碰了他一下,他就順勢往地上一躺,開始喊‘打人了’。我們可不想惹事,但也不可能一直這麼挨打,您說是吧?”
“你們胡說!你們顛倒黑白!”高天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倆的手都在顫,“明明是你們先動手推我!是你們把我摁在地上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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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打。”
“就是你自己摔的。”
“有本事拿證據啊。”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吵起來,民警敲了好幾次桌子都沒按住。高天華紅著眼,恨不得衝上去再跟他們打一架,可理智又拽著他——在派出所動手,那更是自找倒黴。
正吵得不可開交,旁邊一個一直沒說話的老民警突然走過來,拍了拍高天華的胳膊,朝他使了個眼色:“天華,你跟我來一下。”
高天華一愣,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他跟著老民警走到走廊拐角,對方轉過身,燈光落在臉上,他這才看清——是高啟盛。
論輩分,他得叫一聲“叔”。高啟盛是遠房親戚,早年在派出所當片兒警,後來慢慢升了職,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兒遇上了。
剛才滿肚子的火氣和委屈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可高天華還沒開口,高啟盛先拉了拉他的胳膊,壓低聲音:“彆吵了,跟他們和解吧。”
“和解?”高天華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突然拔高了聲音,“叔!他們打了我還冤枉我!憑什麼和解?我不同意!”
他心裡頭反而有了點底氣。高啟盛是自己人,總不能幫著外人。再說,薑世英和餘天輝那倆人,高天華跟他們都是同學,讀高中的時候就經常犯渾,畢業後也都犯過事,有案底在身——就衝這個,民警也該偏向自己才對。
“你小聲點!”高啟盛皺著眉,語氣帶著點急,也帶著點氣,“彆總覺得他們的過去不放,我聽說他們兩個都已經改過自新……你以為我想讓你和解?我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就該幫我把他們抓起來!”高天華梗著脖子,“他們有案底!這種人就該好好管教!讓他們把……”
“有案底怎麼了?有案底就一定是他們的錯?”高啟盛瞪了他一眼,打斷了高天華的話,“我們早上在湖邊附近走訪了,找著幾個目擊證人——不是全程看見,但有人看見你拿著啤酒瓶追著人家打,還看見你把瓶子往人家身上砸,砸了一下沒中,又砸第二下。”
高天華的臉瞬間白了:“我……我那是喝了點酒,情緒激動!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他們!而且最後是他們把我打了!我才是受害者!”
“受害者?”高啟盛哼了一聲,眼神裡帶著點恨鐵不成鋼,“就你這樣?拿著酒瓶子追著人砸,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受害者?”他頓了頓,聲音立刻就沉了下來,“我跟你說句實話,按照我們現在掌握的證據,真要查下去,他們倆最多算正當防衛——你先動手砸人,他們還手擋一下,合情合理。後邊的劇情全都是因為你砸酒瓶子引起的……”
高啟盛越說越大聲。
高天華張了張嘴,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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