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燈光亮得有些晃眼。
許振峰抬手將厚厚一疊彙報手稿推到長桌中央,紙張邊緣因反複翻閱微微卷起。
這幾十頁密密麻麻的內容,沒有華麗辭藻,全是他近半年來在實驗室、車間、供應鏈一線摸爬滾打的實感——從光刻機鏡頭的納米級誤差,到ai大模型訓練時算力卡脖子的窘迫,再到車規芯片測試時零下四十度的極限工況數據,每一段都是他對著錄音筆口述,助理熬夜整理而成,字裡行間還留著他臨時打斷補充的技術細節批注。
“各位大佬,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麵。”許振峰坐直身體,指尖輕輕叩了叩手稿封麵,“我是個企業家,這輩子乾的都是‘造芯片、搞算法’的實活兒,眼界就框在產業這一畝三分地。國家崛起要破的局太多,我能說的,隻有咱們半導體和智能化產業裡,那些紮在企業身上的‘刺’。”
他清楚自己的份量。
即便手握橫跨芯片設計、ai算法、智能製造的科技帝國,旗下企業覆蓋從eda工具到終端應用的全鏈條,甚至在量子計算、類腦芯片等前沿領域築起了深不可測的護城河,可這終究隻是“一家之言”。
就像萬裡長城,少了一塊磚不行,但僅靠一塊磚,再堅固也撐不起整座城牆。
華國要在科技領域真正站穩腳跟,靠的不是某一家企業的“獨善其身”,而是無數產業鏈節點擰成一股繩的“眾行致遠”。
他這次來,不是獻什麼“破局良策”,隻是把企業在生死線掙紮時遇到的真問題、真困境,原原本本地擺出來——比如高端光刻膠被卡脖子時,生產線停擺三天的焦慮;比如ai訓練依賴進口gpu,算力成本占研發投入60的無奈;比如培養一名能獨立負責7n工藝的工程師,要花五年時間卻隨時可能被海外企業高薪挖走的痛惜。
這樣的深夜召見,許振峰兩世為人隻經曆過兩次。
上一次,他還是跟著企業家代表團裡的“小字輩”,坐在後排默默記筆記,連開口的機會都寥寥無幾。
而這一次,他作為唯一的彙報人,麵對的是幾位平日隻在新聞裡見到的老者,他們沒有端著架子,反而像學生聽課般,身體微微前傾,眼神裡滿是對細節的渴求。
講到半導體設備國產化率時,許振峰提到“離子注入機的核心部件壽命,國產設備比進口設備短200小時”。
話音剛落,一位老者立刻抬手:“振峰同誌,你停一下,這個壽命差具體影響在哪?是生產線頻繁停機,還是良率會下降?”
許振峰立刻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翻到畫著示意圖的那一頁:“您看,這200小時看似不多,但每停機一次,重新校準就要花4小時,折算下來,一條12英寸晶圓生產線一年就要少產出3萬片芯片,按每片芯片平均利潤50元算,就是150萬的損失。而且頻繁啟停會導致晶圓溫度波動,良率至少降3個百分點。”
老者聽完,拿起筆在筆記本上仔細記下“離子注入機:壽命差200h→產能3萬片年,良率3”,還特意在數字下畫了兩道橫線。
聊到ai與實體經濟融合的瓶頸,許振峰舉了個例子:“我們給一家汽車廠做智能質檢係統,算法準確率在實驗室能到99.8,但到了車間,因為焊接煙霧影響攝像頭成像,準確率立刻掉到95以下。後來我們花了三個月,聯合高校研發出抗乾擾的圖像預處理算法,才把準確率拉回來。這說明ai落地不是‘算法一寫就成’,得跟著產業場景磨。”
另一位老者點點頭,追問:“那這種‘場景磨算法’的模式,企業單獨乾是不是成本太高?能不能搞個產學研協同的機製?”
許振峰坦言:“我們現在已經和華清、哈大工成立了聯合實驗室,但高校的研究周期長,企業要快速響應市場,有時候還是會‘等不起’。如果能有政策引導,讓高校的基礎研究和企業的應用研發更精準地對接,效率能提升不少。”
整個彙報過程,許振峰沒有說一句空話、套話。
他既講了優勢——比如在車規級功率半導體領域,國產芯片已經實現“從0到1”的突破,市場占有率達到12。
也不回避短板——比如eda工具的全流程國產化,至少還需要8年時間。
因為他知道,這些老者要的不是“報喜不報憂”的成績單,而是能用來做決策的真實依據。
而他之所以敢把這些“家醜”外揚,不僅因為這次機會難得,更因為他如今的底氣——不是來自世界首富的身份,也不是來自企業的規模,而是來自他親手搭建的研發團隊、親自參與的技術攻關、親眼見證的產業變遷。
他能清晰地說出每一款芯片的研發周期、每一項算法的優化細節、每一個供應鏈節點的風險點,因為這些不是助理整理的資料,而是刻在他骨子裡的產業記憶。
當最後一頁手稿彙報完,許振峰合上本子,誠懇地說:“各位大佬,我今天說的都是企業視角的‘微觀問題’,怎麼把這些問題串起來,形成全國一盤棋的布局,怎麼讓更多企業願意紮進硬科技領域深耕,我能力有限,給不出標準答案。但我敢保證,隻要國家需要,我們企業願意把研發數據、技術積累、人才梯隊,毫無保留地拿出來,和同行一起扛。”
幾位老者對視一眼,其中一位放下筆,語氣平和卻擲地有聲:“振峰同誌,你能把這些‘微觀問題’講透,就是對國家最大的貢獻。產業突圍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有人摸清路、探準坑,你今天做的,就是這件事。”
會議室裡的燈光依舊明亮,窗外的夜色正濃,但許振峰知道,這場深夜的對話,或許正是產業破局的一個微小起點——當企業的“微觀困境”被看見、被重視,當個體的“產業記憶”轉化為集體的“戰略共識”,那些曾橫亙在前行路上的“刺”,終會被一根根拔掉,長成支撐國家科技崛起的“脊梁”。
這場圍繞芯片產業的對話,不僅讓許振峰幾位老者更加清楚地認識到我們的芯片產業的短板與機遇,也為我們的芯片產業的未來發展指明了方向。
而許振峰知道,這場提前結束的假期,隻是我們的芯片產業突圍之路的一個開始——接下來,還有更多的技術難關需要攻克,更多的挑戰需要麵對,但他堅信,隻要每一位芯片人都堅守初心、勇擔使命,我們的芯片產業終將衝破迷霧,走向光明。
許振峰下定決心,回廣市後,就讓振峰科創公司把所有研發成果都公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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