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主導之下,謝頌的話語不免重了些。
“你以為就靠你在國外學的那幾招三爪貓功夫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學醫,是一件高尚的事,醫學的門檻看似低,實則廣闊無邊,你想幫喬喜一把無可厚非,但你不該逞能的獨自完成這台手術。”
“你如此急功好利,是以為自己隻要完成這台手術,我就會以為你比小荷強嗎?”
他提起“趙小荷”這個名字,謝韞之似嘲諷,又似自嘲的笑了。
原來在他的心裡自己這個親生兒子還不如彆人的女兒。
他從來沒有想和趙小荷比較的想法,一切都是謝頌自己的揣測。
彆說心性高傲的謝韞之了,就連邢主任聽完後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張了張口,邢主任想要為謝韞之辯駁兩句,“院長你誤會了,謝醫生會主動提出加入完全是因為……”
謝頌壓根沒有耐心聽完,他滿腦子都是接下該如何麵對這場風波。
“夠了老邢,你不用提這個逆子說話了,他是什麼德行,有多少本事我比誰都清楚!”
國多深造一段時間,多接觸一下國際上的先進醫療經驗和技術後再回國。
蔣麗媛那個蠢女人非要以死相逼,把謝韞之叫回來……
“嗬嗬。”
來自親生父親的貶低,謝韞之早就麻木,心臟就像是被被巨石壓住了一般喘不過氣。
“父親不必處處貶低我,你看不起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至於我的實力到底如何還輪不到你來批判,捫心自問你有完整看過我的每一次手術視頻嗎?”
哪怕一個,都沒有!
在他最需要父愛關懷的時候,謝頌卻陪在趙小荷的身邊,卻吝嗇對他說一句“加油!”
同樣是過生日,他可以忙碌中請假帶趙小荷去遊樂園玩,卻對他說沒時間,要忙工作。
從醫期間,謝頌通宵達旦的替趙小荷準備相關資料,對於謝韞之,他隻有一句淡淡的“勤加練習”
“你管過我嗎?憑什麼認為我今天所獲得的成就就不如你?”
謝韞之從不願意回顧自己的童年,因為他每當想起小時候的自己,腦海中浮現的隻有“可憐”二字!
“我讀著學費幾十萬一年的貴族學校又怎樣,同學們都以為我沒有父親,是個野種!”
有段時間,他總是被彆人欺負帶著一身淤青回家,謝頌見到後誤以為他在外麵和彆人打架,氣得打了他一頓。
“男孩子一點也不省心,還是女娃好,小荷就從不會和彆的小朋友打架,讓我操心。”
被打的小謝韞之一聲不吭,他不理解自己的爸爸為什麼不愛他,隻愛彆的孩子。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患上科塔爾綜合征嗎?”
沒錯。
謝韞之的確有過精神病史。
大概是在他十三、四歲青春期的時候,他每天從床上醒來都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地獄。
看著鏡子裡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雙眼麻木沒有半點生氣的自己,他總有一種自己的靈魂還困在無邊的地獄烈焰裡煎熬,醒來的隻是一具行屍走肉的錯覺。
那段時間,他一看到光源就會感到生理不適,本能的想要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