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人,或許我來得不是時候。”
“呀?”
似乎是才聽見聲音,謝晚寧一聲驚呼,雙頰頓時紅雲飛起,將臉一埋,雙手握拳,嬌羞的砸向許淮沅胸口。
隻是,那拳頭落下的方式,明顯超過正常的力度。
聽寫頭頂上許淮沅的悶哼聲,謝晚寧喜笑顏開。
讓你毀我名聲,活該!
頭頂上突然一暗,是許淮沅將外衣脫了下來,蓋在了謝晚寧頭上,接著才牽著她起身,滿臉都是尷尬之色,“咳咳,殿下恕罪,下官不知……”
拉了拉許淮沅罩過來的衣服,謝晚寧鼻尖動了動。
這衣服質地柔軟,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讓人想起秋日裡翻飛的楓葉落入泥土,清冷,醇厚。
果然是藥罐子,這得喝了多少藥,竟然連衣服上都沾染了藥香。
“是我唐突了,應是我向許大人請罪才是。”
尾調輕輕上揚,慵懶,魅惑,像是一隻小小的、帶著刺兒的魚鉤,從耳畔鑽進來,一路而過,撓的人心尖癢癢的。
大楚燕王,葉景珩。
然而,謝晚寧卻並未被這樣的語調所迷惑——
她可清楚的記得,昨夜自己提劍刺向葉景珩時,他那瞬間爆發出來的極具壓迫感的內力。
恐怖如斯。
她微微抬頭,從衣服的縫隙裡向外看去。
從她這個角度,第一眼看見的是一雙繡了金紋的黑色長靴。
靴子應該用得是極好的牛皮,看上去柔軟又舒適。昨天下了場雨,路上難免有些泥水,然而那靴子竟連底子也是亮的發白,想來這靴子的主人是極愛乾淨的,忍不得鞋子上有一丁點泥。
再往上,是一件月白色錦服。不同於大楚流行簡單利落的窄袖束腿的服飾,那長袖寬大,迎風擺動,瑟瑟有聲。有不知哪裡的風吹過,那衣服似有金色暗紋一晃而過。
看上去,價值不菲。
謝晚寧扯扯衣服,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刹那間,有目光鋒利如電,直射而來。
謝晚寧立刻覺得頭頂一熱,屏息凝神,垂首,低頭。
“新夫人似乎對我很感興趣?”那魅惑的聲音卻緊跟而來,帶著些許興味,“說起來,本王特意來賀喜,是不是也該見見這新夫人?”
謝晚寧沉默著,手指卻悄悄攀上腰間的軟劍。
這個距離......
若是用儘全力的話......應該也能給他一刀!
雖不致死,但是最起碼自己應該能逃出幾步......可是,接下來呢?
謝晚寧咬了咬唇。
葉景珩這個人陰狠毒辣,武功超強不說又極愛用毒,若是他追來,自己便毫無勝算,若是有什麼能絆住他......
她眼睛一斜,看向身側的許淮沅。
對了,可以把這個藥罐子推出去,應該能攻對方個出其不意吧?
謝晚寧想著,伸手就往許淮沅背後摸去。
然而有一隻手卻先她一步。
腰上一緊,許淮沅已經將她攬在了懷裡。
“內人麵子薄,剛剛又......隻怕現下是不方便見客了。”
許淮沅很是體貼的拍了拍謝晚寧的肩,又順手將她剛剛伸出一半的手一拉,強行摁在自己腰間,作出一副“我娘子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
謝晚寧立馬入戲,很配合的做出一副小鳥依人狀,嚶嚀一聲。
對麵,葉景珩似乎笑了笑,目光輕輕轉開。
謝晚寧鬆了口氣,然而下一秒,心又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