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不動,目光卻鎖定那銅鏡。
她身後,走廊裡那幽幽的光芒從門縫中灑進來,鋪開一條淺淺的溫暖黃線,那黃線遠遠延伸出去,在某一處斑駁的地磚儘頭乍然收束。
斑駁……
謝晚寧垂下眼。
作為殺手,謝晚寧進來時已經習慣性的將屋子上下看了一遍,她清楚的記得,沒有哪塊磚有破損。
她嗅了嗅鼻子,眸光一閃。
那斑駁的影子是血!
謝晚寧手指悄悄摸向腰間。
這一摸卻摸了個空。
眼睛一斜,便看見了床上的軟劍。
她衣服還沒穿好,自然也沒來得及拿起飛星。
她這邊沒有動,頭頂上那人似乎已經按捺不住了。
輕,柔,淡如煙霧,又無聲無息,轉眼便從屋梁之上翻下來。
沒有絲毫猶豫,抬手便直抓向謝晚寧後心。
“噗。”
吹滅了手裡的迷香,冬生看了一眼榻上已經徹底昏過去的陳三毛,便來到了許淮沅的屋子。
許淮沅臉色蒼白,蓋著厚厚的被子,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看上去十分脆弱。
他帶進來的夜風很涼,許淮沅突然咳嗽起來,冬生頗有些擔心的上前幾步。
“主子……”
看著許淮沅那蒼白的臉色,冬生頗為不忿。
“您今日為護那烏鵲,竟然強行運功出手,現下……”
話說一半,許淮沅突然側目而視。
冬生立馬閉了嘴,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猶豫片刻還是遞了上來,“信司收到一封信……”
那信封淡雅,依稀好像帶有淡淡香氣,上麵用娟秀的字體寫著幾個字:
“大楚翰林院修撰許淮沅,許大人親啟。”
許淮沅卻沒有接,隻是嘲諷的笑了笑,“你說她安排今天這暗殺又是想表達什麼?”
他倦容深深,冬生看得出許淮沅身上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冬生苦笑一聲,“公主……許是無聊……”
說著說著,冬生也沒了底氣。
“她無聊?笑話。”許淮沅又咳嗽起來,搖了搖頭,轉開話題。
“北山如何了?”
“如您所料,信司發現陛下親批的賑災糧果然運往了北山私倉……咱們要出手嗎?”
“二叔的膽子越來越大了,連賑災糧都要挪,”許淮沅又是幾聲重重的咳嗽,“不必提醒他,小心打草驚蛇。”
“是!”
冬生應下,正要再說什麼時,突然聽見隔壁謝晚寧的房間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