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謝晚寧喉頭艱難地滾動著,整張臉憋得通紅,好不容易把那紙團咽下去,立刻便甩了個眼刀過去,恨不得用目光在葉景珩身上戳出兩個窟窿。
葉景珩你這個混賬王八蛋!
葉景珩根本不在意,正要邁步,餘光瞥見月七仍立在原地欲言又止,不由得挑起一邊長眉,“還有事?”
“有,”月七抱拳應聲,卻在看見自家主子懷裡那個眼刀飛射的人形掛件時猶豫起來,“隻是,這事兒是關於許淮沅的......”
許淮沅?
謝晚寧立馬悄悄豎起耳朵。
“說。”
葉景珩語氣平淡,修長的手指卻突然捏住謝晚寧的耳垂輕輕一撚。
謝晚寧猛地打了個寒顫。
葉景珩的指尖很冷,涼得像昆侖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帶著凜冽的寒意貼上來,激得她下意識的想退可又動不得隻得任他揉捏,更可氣的是這廝麵上還端著那副霽月清風的模樣,仿佛當眾調戲人的不是他一般。
謝晚寧氣哼哼的咬了咬牙,接著突然覺得有點不大對。
這周圍......怎麼突然這麼安靜?
連鳥叫聲都沒了?
她抬眼,愕然看見月七那嘴唇悄無聲息的一張一合,接著又感受到後背葉景珩胸腔微微的震動,立馬火冒三丈。
葉景珩你以後生兒子沒屁眼!
封她真氣就算了,點她大穴也就罷了,現下讓她當閱後即焚的工具還封了她的聽覺又是什麼意思?
要是不想讓她聽完全可以彆當她麵說啊!
“哦對了,”她這邊腹誹還沒結束,突然耳後穴位一鬆,接著便聽見葉景珩那懶懶的聲音,“你今日不聽話,得挨罰。”
————
“嘩——”
冰水如刀般劈頭澆下,謝晚寧猝不及防地閉眼。
無數細小的冰碴順著額角劃過,那些尖銳的冰粒像一根根針,刺進皮膚時也帶著刺骨的寒意,從頭頂瞬間蔓延開來。
肺裡像是被塞入了一把碎冰,她忍不住咳嗽幾聲,卻依舊咬著牙,透過起了薄霜的睫毛,抬首,微笑。
“沒洗乾淨,”葉景珩站在二樓的窗前,捏著酒杯側首,似在欣賞什麼極佳的美景,“再澆一桶。”
那太守府的小廝看著身側那摞起來的水桶,又看看被綁在柱子上被冰水澆的臉色發白的謝晚寧,有些猶豫不決。
還澆?
都十桶了。
再這樣下去,這姑娘不得被澆出病來?
似是看他遲遲未有動作,葉景珩那鳳眸斜斜一掠,“嗯?”
“聽不見?”月七立馬開口,在那小廝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
“殿下說了,她臉上的妝什麼時候衝掉了你什麼時候停!快澆!”
那小廝本就被葉景珩那一眼看得心跳如雷,現下又被月七這一踹,隻得硬著頭皮又拎起一桶,從謝晚寧頭頂澆了下來。
“嘩——”
冰冷的水流鑽進衣領,順著脊背往下淌,所過之處如同被鈍刀刮過,先是刺骨的冷,而後是火辣辣的痛。
她咬著牙,不服輸的抬頭,微笑。
葉景珩眸色一凝,“再澆。”
“嘩——”
“再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