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衍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杜構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更是拿自己背後的杜家做比喻。
須知,杜家可不僅僅是一個杜如晦,隻是杜如晦更出名罷了。
思忖片刻,陳衍懂了,隨口問了一句,“你背後的杜家曾經對絹帛動過心思?”
杜構先是點頭,而後道:“但被我父親壓下來了,應該不是他們。”
陳衍對此不置可否。
絹帛就是一塊巨大的,明晃晃擺在眾人眼前的肥肉,誰不想來吃一口?
結果沒有出來之前絕對不能妄下定論。
陳衍領著幾人走到工坊倉庫的廢墟前,裡麵存放的絹帛似乎都被燒毀,還能看到幾塊殘片。
他又帶著杜構和馬周圍著這片廢墟好好看了看。
越是看下去,眼裡的嘲弄越多,“你們說,倉庫裡那麼多絹帛,可以燒得這麼乾淨嗎?”
“隻剩下幾片巴掌大的殘片?”
“一般來說不太可能。”馬周認真分析道:“畢竟絹帛是堆放在一起的,加上天氣寒冷,不該燒得如此乾淨。”
“但這場火很是蹊蹺,燒得太快,太猛。咱們的工坊用料不差,按理來說也不該燒成此般場景。”
“更何況,兩名擁有工坊鑰匙,活生生的守衛竟然被焚燒致死,實在不應該。”
“下官覺得,兩名守衛應該是被打昏過去,或者被下了藥,這才導致被大火燒死,而倉庫中的絹帛,恐怕大部分已經落入賊人之手。”
陳衍道:“那你覺得,他們是為了絹帛而來,還是為了咱們製造絹帛的技術而來?”
“當然是技術!”馬周沉吟道:“這座工坊是用來製作最後一步成品的,不涉及核心的技術。按照您的吩咐,咱們製作絹帛的流程都由幾座不同的工坊來製作,核心的水力紡織機那邊並未遭受大火。”
“但那邊您讓折衝府的府兵日夜守衛,幕後的賊人或許是自知無法對擁有水力紡織機的工坊下手,故此才選擇了這座工坊。”
陳衍微微頷首,“走吧,交給查案的人員,先回縣衙。”
說著,他轉身離開。
杜構和馬周對視一眼,明白留在此地已是無用,紛紛跟了上去。
然而,等陳衍穿過人群,正準備回縣衙,忽然看到不遠處一位少女踮著腳,似乎想看看裡麵到底是什麼情況。
“許憐月?”
陳衍輕輕喊了一聲。
也就是這一聲,讓許憐月愣在當場,身體僵硬發直,下意識想轉身離開。
連轉頭看一眼都不敢。
“跑什麼呢?”
陳衍又喊了一句。
許憐月腳步停住,天人交戰片刻,咬著牙轉過身,“陳.....大人有什麼事嗎?”
“嗬嗬!”陳衍不輕不重地笑了笑,走過去,上下打量一眼麵前的少女,說:“你躲了我這麼久,我原以為你要躲我一輩子,沒想到你還跟高陽勾搭上了。”
“怎麼?”
“不怕遇到我了?”
“......”